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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的温情
■石雪萍
《菜根谭》里有一则小故事:古镇上有一家菜摊,穷人家的孩子经常去那里转悠,摊主不但不嫌弃,还像对待大人一样与孩子相处。孩子喜欢新鲜的土豆却无钱购买,摊主便向孩子提出一个要求:以看一下孩子的红色弹球为条件交换一袋土豆。摊主的妻子微笑着站在一旁。她理解丈夫所做的一切。这个故事虽短小,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摊主夫妇待人至善的品格温暖了穷人家的孩子,也令我心生敬意。
生活中,也曾遇到过像菜摊主一样的人,他们像一弯涓涓的细流,淌进我生命的长河里。
去超市的时候,发现有新上的冰淇淋红薯,冰淇淋红薯的旁边是普通红薯,两者大小差不多,冰淇淋红薯呈红紫色,普通红薯为土黄色,因为都沾有干泥巴,看上去颜色差距也不大。我挑了一袋冰淇淋红薯。打单的服务员熟练地打开我递上去的红薯袋,从中挑出一根,笑着说:“这根是普通红薯,冰淇淋番薯比普通红薯要贵双倍。”很多年以后,那次买的冰淇淋红薯的价格我早已忘记了,那个打单员的样貌也记不清了,唯独她的笑却记得分明:浅浅的挂在脸上,像月光洒落窗台,像清风拂过湖面,是那样的真诚、质朴,让人心生暖意。
前一段时间,孩子把电话手表的表带弄断了,便寻思着给他新买一个。导购性格温润有礼,把每一款手表的功用都介绍得极为详细。我们最终确定了一款六百九十九块钱的手表。换卡的时候,导购看了旧表说:“这表还能用,换一条表带就行,花几十块钱就可以了,不用买新表。”我一听,还能单换表带,省下几百块钱,何乐而不为呢?询问了价格后,我们挑了一条九十九块钱的表带。安装的时候,针孔有偏差,固位不好弄。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导购说:“我再试试。”她拿来了小螺丝、螺丝刀、小锤子等辅助工具,折腾了半天,终于把表带装好。我过意不去,便想着多给点工钱,她笑着说:“不用,分内事。”那笑是我记忆中似曾相识的笑,浅浅的,像冬天的暖阳,分外的温暖。
我想,善意的提醒,不仅仅是数字与金钱之间的关系,还是丈量人心的标尺,是人间冷暖的温度计。
口腔诊所的李医生是朋友推荐的,听说退休前是市里的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退休后经营口腔诊所。家里孩子牙长得不是很好,打算找李医生给孩子做牙齿矫正。听完我的想法后,李医生便开始检查孩子的牙齿的咬合状态,拿着游标卡尺对牙距进行来回对比、测量,得出结论:孩子只是上唇较短,牙齿不用矫正。看出我的忧虑,李医生补充说道:“平时加强一下抿嘴动作就行了,不用花那笔冤枉钱。”他拉下口罩,做了几次示范动作,并叮嘱孩子每天要多做几遍,才会有效果。孩子能免去箍牙的痛苦,还能省去少则几千,多则上万的矫正费用,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秉持为民服务的精神,不以营利为目的,李医生甚至连普通的挂号诊室也没有开设。相信在李医生的职业生涯里,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得到他充满善意的建议。他像菜摊主夫妇一样,为人至善,不取分毫。
有句老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生存、为生活,人们都在为各自的利益奔波劳碌。打单的服务员、卖手表的导购员、牙科的李医生,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我与他们素昧平生,然而,他们既不为“利来”,也不为“利往”,没有任何的蝇营狗苟之心。他们与人为善的至真至纯,像扑面而来的微风,温润清凉的细雨,热情绽放的花朵,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又是那样的纯粹透亮,让人心生暖意,对生活有了更多的勇气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