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荔枝的故事
■周万芬
荔枝,最美的岭南佳果。皮红润粗糙,肉嫩白清甜,各品种有各品种的魅力与香味。
古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的诗句,今有我与荔枝的故事。
我是生于海边而长于海边的贫穷人家孩子,从小至大,对于荔枝都有个人情结。
端午节扒龙舟是我家乡的一大传统,而龙舟鼓响正是荔枝上市之时。那时,由于家境不好,年纪又小,对于龙舟码头,村道阡陌摆卖的荔枝,对于红彤彤,粗糙糙的荔枝外表,好奇之心不断涌起,总是好站于摊贩面前观望,久久不愿离去;对于白嫩嫩,水灵灵的荔枝内核,也总是垂涎欲滴,倘若发现小朋友拿着吃,总好尾随,即使让人羞愧驱赶,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哪怕只是拾到遗弃荔核的点点带“斑”肉坨,也毫无忌惮地放进口里尝尝。
久而久之,心底里对荔枝留下了一个瘾,更留下一个痛,也铭刻一个结。心想着,不管怎样,我也要把荔核在屋旁种出属于自己的荔枝来。
谁知,我们家的气候、土壤都不适合荔枝生长,我栽种的荔枝长不足一尺高便夭折,就隔壁一个大叔在山上种出一株两米多高的荔枝树也不开花,更没有结果。
然而,我的荔枝情结并没有解。
直至改革开放,机会来了,我的荔梦终于开花。我的妻子是麻岗白马的山区妹子,我把这藏在心里已久的梦想闸门向她敞开,得到她的大力支持,我们便回到她娘家与其弟弟,利用其家屋后的坡地与山头,开发一块土地种荔枝。
听说种好荔枝重要在于选种,控梢促花和施肥。为此,我们便骑自行车到高州选购优良种苗糯米糍、白糖罂、妃子笑与桂味,并向荔农请教栽种技术。回来后将荔苗分土质分品种栽种,并把心思都投到荔枝的栽种管理上来。适时除草施肥和除虫,保证幼苗成活率。
目看一棵棵茁壮成长的荔苗,我开心地与妻子调侃道:“百里骑寻妃子笑,蹬车高州买荔苗”。可我们的开心,却引来外人的怀疑:“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白马能种出荔枝树,除非太阳在西边起,几千年都没有先例!”
面对人们的讥笑、怀疑,我没有气馁,决心要化解心中的情结,治愈小时候捡拾荔枝核的伤疤。一季季,一年年,我们把希望寄托于土地,把甩困治穷寄托于荔枝,初冬施肥,深冬控梢,初春促花。结果,我们的梦想终于实现!我们的汗水没有白流!三年过去,我们的荔苗终于成长成材,早熟荔枝终于开花!
仲夏时节,一颗颗荔果,犹如一盏盏心灯,一簇簇熟透的荔枝,酷似一串串火炬,村民投来羡慕的眼光。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丰收时节,我们的成功,启发了村民,我把第一年的荔果分发给村民品尝,与其分享心中的喜悦,畅谈成功的过程。
“白马可以种荔枝了!太阳东边起西边落,也有不同的神奇!”村民奔走相告,一股种荔枝热潮在白马兴起,在麻岗兴起。至上世纪90年代,跨越旧时325国道北面的山头、坡地、春秋冬夏已是一片翠绿,每到仲夏,则是一片通红。荔熟蝉鸣,贫穷的山村,荡出了丰收的欢声笑语,摘卖荔枝的村民荡出了笑靥。
我,当然不是沿海乡镇推广荔枝种植的“先行者”,但我爱荔、种荔、吃荔的情结得以化解,我的心花当然也怒放得像春天的荔花。
村民一座座的“荔枝楼”拔地而起,我与荔枝的故事也写出了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