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那些记忆
■杨鹏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有着几千年的历史和各地不同的过年习俗。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不论多远,也不论多困难,游子们都会千方百计,从四面八方赶回老家,与父母妻儿团聚,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临近春节,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大红中国结也有序地悬挂在路灯柱上,彩旗把街市装扮得热闹喜庆,彩灯把街树打扮得分外妖娆,射灯把高楼大厦照耀得色彩缤纷。
年货街热闹非凡,成衣行、糖果铺、水果摊、灯笼、对联档人头涌涌,花店门庭若市。乡村里,不时传来烟花爆竹的噼里啪啦声,传来孩子们的欢呼雀跃声。
腊月廿四小年过后,清扫蜘蛛网,扬尘清洗。
曾记得,每到腊月廿八九,生产大队都会统一杀猪,按人口免票免费分发给社员过年。分到猪肉后,最享受的就是那煲猪杂汤了。当水开后,放入十几粒淡豆豉,再放入猪下水,汤滚后,汤雾氤氲,浓浓的猪杂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豆豉味,揉着浅浅的甜,杂着淡淡的香,现在的猪杂汤根本煲不出那种味道了。
腊月廿九,家家户户都会炸煎堆。晚饭后,一家人一起炸煎堆,刚炸好的煎堆圆圆的,金黄金黄的,既糯又香又甜,色香味俱全。最主要是那气氛,既和谐又温馨,谈笑声,炸煎堆的滋滋声,偶尔的狗吠声夹杂在一起,犹如一首甜美的乡村交响乐曲。
煎堆,虽然不一定是最好吃的,但一定是最原生态的,携着浓浓的儿时记忆,带着浓浓的年的味道,寄托着小时候的春节情怀。
除夕早上,人们都会早早起来,把最肥最大的阉鸡劏了,并且至少劏两个,好像约好似的,集中在水井边劏。
上午九点多十点,一家大小祭祖去了,不时有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传来。
下午两三点,斩鸡剁肉的砧板声,从家家户户的厨房传出,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从四面八方袭来。
团圆饭之后,就是贴春联的时间。一年贴春联时,我问爸爸,为什么过年都要贴春联?爸爸说,是为了驱邪迎春接福。
贴好春联,一家人就开始守岁,爸爸给我们兄弟姐妹每人一份压岁钱后,开始给我们讲祖先的遗训,教我们怎样做人。比如说:大年初一不杀生,不扫地,过年见到人都要拜年讲好话,相互祝福,还要小心谨慎,不打烂碗碟等。这就是家风家教,传承祖祖辈辈的遗训,教育子孙后代积极向上、行善积德、努力进取。
除夕深夜十二点,家家户户都开始烧开门炮,爸爸会带我们去祠堂烧炮。还记得,年初一早上,妈妈都会早早就去村里水井挑水,在满满的水桶里放几株白色的油菜花,有添丁发财之意。改革开放后,每每正月初一,全镇的醒狮队都会集中在镇指定的地方表演,我跟小伙伴去赶集,去看狮子表演。那时,舞狮跟木偶戏都是一件很新鲜很有趣的事。
正月初二后,就开始“睇年例”的节奏了。
所谓睇年例,就是睇舞狮队的巡回表演,看花灯,执花炮,睇木偶戏,睇电影,睇大戏等。当然,睇年例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环节,就是年例当天,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丰盛的饭菜招待客人。
在我们家乡,还没过年例,都不算过完年。只有在年例都过了,并且吃了正穷籺之后,才宣告过完年。
过年的记忆很多很多,有年代久远的,也有眼前的,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记忆。过年,与除旧迎新有关,与亲情团圆有关,与家风家教有关,与美食有关,还与乡愁有关。
过年,带着浓浓的中国的色彩,具有浓浓的中国味道,承载着中国人民满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