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袂花江救人经历
■杨振文
时间如白驹过隙,我那年在袂花江救起溺水同学,一眨眼就过去五十多年了。可当我每每想起,却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我是在茂名市第六中学读的高中,1973年7月8日,是我们这届学生毕业离校的日子。
当日上午,学校组织召开了毕业典礼。之后,全班同学拍了毕业照合影。余下最后一个节目就是晚上聚餐,聚餐过后正式告别高中学习生活,离校各奔东西。
当日下午,我和班里大部分同学待在宿舍内闲聊,坐等晚上聚餐。
闲聊中,有两个同学提出赌吃饼干,一顿吃2斤,2个小时之内吃完,若按时吃完,权当免费,否则加倍偿还。
话语一出,顿时宿舍内哗然一片,有的说“我不敢,打死也不赌”,有的说“根本不可能吃得完”。
正在无人响应时,我最要好的同学杨生站了出来说:“我能吃完,我和你俩打赌。”
我见状,立即站出来干预,叫双方停赌,不然会出问题的。可是,向来争强好胜的杨生不听我劝阻。谈妥条件之后,那两位同学到袂花圩买饼干。他们将饼干带回宿舍,足足两大包,是不可能吃得完的。
于是我再次试图说服杨生不要吃,可杨生执意挑战。只见杨生胸有成竹开吃,开始时,干着吃,喝开水配合吞下饼干。
可是这个吃法,很快就被杨生否定,因为吃了将近1个小时之后,饼干还剩一半多,接下来速度会变得慢。眼看就输了,杨生干着急。
这时有同学提议,用开水泡来吃,吃起来像喝开水一样容易吞下。我见杨生如狼似虎状大口大口地猛吞,心痛极了,但杨生心意已定,再阻也是白搭,只好由他去。
离截止时间还有20分钟,杨生就将这2斤饼干,全部吃下了肚子。杨生赢了。可是这下问题来了,饼干吃进肚子之后,立即发酵,杨生肚子开始鼓气,并膨胀起来,犹如猪八戒肚子那么大,我真担心饼干在体内不停发酵,会胀破杨生肚皮。
眼看杨生肚子越来越大,越大越危险,对付消化不良,最好办法是泡浴,即整个人泡在水中。于是我迅速护送杨生来到离学校大约一公里的袂花江,我记得大约是5时30分下江。在江水中,我陪着他有说有笑,分散他的注意力,轻松泡浴,尽快消化可以上岸。
杨生熟水性,可是在大约泡了一个小时后,也许是他肚子发胀难受,不够灵活,被袂花江暗流卷入中间。眼看杨生就要溺水下沉,在这千钧一发关头,我拼尽全力三下两下就赶到杨生身边,使劲将他头部推出水面,便于呼吸,右手拉着他往江边靠,终于将他拉至江边浅水区。杨生安全脱险了,我才回过神来,所幸抢救及时,否则,留下千古恨。
杨生脱险之后,在继续浸泡的2个多小时当中,我始终让杨生在江内围,我则在江外围保护他,直至晚上10时许,杨生肚子消胀,比较轻松了,我们才上岸。次日我们打起背包离校回家,从而也留下了毕业离校的特殊记忆。
袂花江水仍日夜奔流,冲刷往昔痕迹,却磨灭不了我心中对生命、责任的敬畏。五十多年来,那段记忆时刻提醒我——用微光照亮微光,让青春的温暖延续,持续温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