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燕

父亲是冬天生秋天走的
他用九旬把四季过滤了一遍
他喜欢摘一朵大红的花
把春天插在自行车把上穿街
过巷

如果说春天的父亲是张扬的
夏天的父亲则是含蓄内敛的
他喜欢骑着那辆驮过春天的
老式自行车
把自己停泊在故乡的码头
看潮起潮落

秋天，父亲在萧索的季风中
把我们不曾参与的四季
在老家门口的躺椅上淘洗
那些被反复筛选过的故事
在父亲沉默的目光中出走

没有雪花的冬天
父亲回到自己带来的季节
把来时的路圈进花格围脖里
套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打点行装，把自己送往不
再折返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