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格子”的酸甜苦辣
毛勇强
1979年,我结束了不堪回首的“接受再教育”的生涯,被分配到父亲所在的单位工作。次年春天,我被抽调到公社党委办公室工作。从此,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弹指一挥间,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乐此不疲,笔耕不止,自然也尝到了“爬格子”的酸甜苦辣,颇值得回味。
我虽然是“文革”期间的高中毕业生,但对文字工作却情有独钟,被抽调到公社党委办公室工作,为我提供了充分发挥的空间和平台。因为党委办的工作,除了行政事务之外,文字工作所占的比重是很大的:起草文件、收发通知、汇报材料、领导讲话稿等等。我在做好这些工作的同时,还充分利用业余时间,写新闻稿件向报刊、电台投稿。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是不畏困难,废寝忘食,精神可嘉。可以说,每写一篇稿都历尽艰辛。因为那时交通、通讯等条件还比较落后,有时为了采访,甚至为了核实一个例子、数字,在多次用手摇电话仍然与被采访对象联系不上的话,只好骑上破旧的自行车前往目的地。采访结束后,抄稿、寄稿更是颇费周折。当时,连机械打字机也没有,写好稿后,只好用手工抄写,那辛苦的滋味只有亲自尝过的人才有体会。为了使文面美观,我用仿宋字体誊抄,每抄一页(300字)约需要15—20分钟。有时抄了半页,不小心写错或漏了字,或者有改动的话,只好将这页作废,真是有苦说不出。此外,为了多投几个地方,每篇稿都是复写的。用复写纸、复写板来抄稿件,可以说是一门学问:如果用力过度,稿纸则会开裂,用力不够的话,则不够清楚。这就要讲究技巧,经过多次的揣摩,我终于掌握了要领,那就是紧握圆珠笔,适当用力,因此至今右手中指的厚茧还“依稀可辨”。皇天不负有心人。用功抄好的稿件工整、清晰,颇受编辑的青睐。《湛江日报》一位编辑还专门打电话赞扬我:一接到你的稿件,不用看署名,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使我受到很大的鼓舞。
将稿件抄好后,投稿也颇麻烦,虽然那时寄稿实行“邮资整付”,但由于邮路不通畅,寄广州的稿件需要一个星期,寄湛江的稿件也要三四天,大大地影响新闻的时效性。有鉴于此,编辑往往将消息导语部分的ⅹ月ⅹ日,改为“最近”“日前”“不久前”等等。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作了“技术处理”。至今记忆犹新的是:我的“处女作”被湛江人民广播电台采用,他们还给我寄来了一份打印稿,使我激动了好几天,上班时一有空就拿出看,甚至晚上睡觉后,又起床拿出来看,还不时拿给自己的知己朋友看,让他们分享我的喜悦。不久,我收到2元钱稿酬,我将汇款单小心地珍藏着,直到还有一天就超期了,才盖上办公室的大印,拿去邮电局取款。简直达到了“发烧友”的程度,用“如醉如痴”来形容也不过分。公社一位领导说:“你有这种精神,继续努力吧,今后一定会成才。”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成才”谈不上。不过,这些年来我一如既往地“爬格子”,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从只会写消息、读者来信到学会写通讯、报告文学、评论、散文、调查报告、论文和领导讲话稿等多种体裁的文章,在各级报刊发表了数以千计的稿件,有的还获得中央、省、市有关部门的奖励,有的被编入各类专著,有的被人民网、中新网、搜狐网采用。1993年以来,中国言实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漓江出版社、羊城晚报出版社还分别出版了我的散文、报告文学集《春华秋实》《跋涉者的足迹》《笑对人生》《故园情怀》《松林旭日红》和《两手空空的“大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