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闪着耀眼的火苗


■唐德亮
  初见王俊康,就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所吸引。
  那是1986年12月,韶关的一次儿童文学会议上,我首次见到王俊康。他代表省作协讲话,高大魁梧的身躯,翩翩的风度,特别是富有磁性的讲话,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后来,又多次在文学活动中与他相遇,总见他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出口成章,妙语连珠。记得21世纪初某年,清新县(现为清新区)搞文学夏令营,王俊康即兴朗诵了一首献诗,那饱满的激情,富有磁性的声音,博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2006年6月8日,《中国少年报》清远工作站挂牌仪式在清远新北江小学实验学校举行,从广州赶来的王俊康讲了一番激情洋溢的话。挂牌仪式结束后,工作站举办了“小记者采访老记者”的活动,王俊康是“老记者”,一群“小记者”(小学生)问他一些问题,他答得精妙,生动,有趣,紧紧吸引着孩子们。如此好的口才,加上他渊博的学识,充满青春朝气,充满童心的语言,焉能不受小朋友们的欢迎?就是我这样的“大朋友”也十二分地喜欢。听他讲话,不仅有益,而且有趣,是一种享受。
  2018年初,韶关童话作家饶远的“童话书屋”在始兴落成暨童话展览馆开幕,我与夫人、女儿、女婿及外孙女等前往参加祝贺。开幕式上,王俊康以一串数字做标题的发言《30303002020120—饶远创作人生密码探秘》,别开生面,紧紧吸引了众人。我夫人说:“那个王书记真会讲,用数字讲饶远老师的创作成就,讲得那么生动,有趣。”我女儿也说:“参加这个活动,特别是听了王书记的讲话,真开了眼界。”可不是,王书记如今已是广州市乃至广东省的“名嘴”,从1990年至2005年退休前,他进校园、社会作讲座达160多场,退休后,每年仍有一大批学校和社会机构请他去讲课,不仅在广州市讲,还到全省各地讲,光清远及下边的县、市区,他就讲了好几场。退休至今近二十年,他作讲座已超100多场。那场景之热烈与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听一位老师说:“王书记讲课不仅生动,还富有正能量,寓教于乐,无论学生还是老师都爱听。”王俊康的讲座不光讲文学写作,也讲革命传统,讲爱国主义,共产主义,讲雷锋精神。他善将抽象的概念和思想用生动的比喻和例子形象化,将道理融入故事,用通俗易懂与生动的形式表达出来。
  王俊康退休前是省作协党组副书记,为全省各地作家能评上职称,为保住省作协这一正厅级独立机构,为省作协新办公大楼与宿舍楼的建设,他与当时的省作协领导班子成员东奔西跑,做了大量的工作,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这种辛苦一般人是不知道的。真是居功至伟啊!省作协的同志爱称他为“康叔”,我想,这应该是尊称,也说明他平易近人,不摆官架子,亲民。
  2002年7月下旬,省作代会的预备会上,王俊康代表作协出来讲话,内容已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站在讲台边,没拿讲稿,但思维敏捷,讲得条理清晰,生动活泼。
  大约2007年秋,中国作协年逾七十的少数民族著名老作家特赛因巴雅尔到广州,向王俊康了解广东有哪些创作比较突出的少数民族作家诗人,王书记立即介绍说:“清远市有个瑶族诗人唐德亮,发表了不少作品。”还驱车带特老风尘仆仆到清远找我,见了面,特老看了我出版的几本小书,了解了我的创作情况后,返回北京不久,就将我列入他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作家研究丛书,定名为《唐德亮研究专集》,由作家出版社于2008年出版。
  2018年12月的一天晚上,我参加完省作协的高级职称评审会,就匆匆赶火车去江西参加高安诗会。在朦胧的夜色中,我在省作协附近的街头路边东张西望,寻找去火车站的公共汽车站牌。正在焦虑间,碰上了王俊康。他询问几句后便说:“这样,我带你去。”我连忙说:“不用了王书记,你告诉我方向,哪路车,怎样走就行了。”他坚持要带我去,直至到了站牌,看着我上了公共汽车,他才步行回家。
  康叔早几年因心血管堵塞做过大手术,手术时间长达十个小时。他跟我说,那是让医生“打开胸膛肚皮,锯断肋骨,将心掏出来,打通血管,装上支架。手术后又在ICU躺了七天七夜,四肢绑在床上嘴里塞了条大气管”。这样大的手术,那样的情景,听来真有点让人发怵。
  “将心掏出来”这话让我心中一震:这话一方面是指医生开刀,将他的心脏掏出来做手术,但我却联想到,这何尝不是康叔高尚思想品格的写照呢?他为人热情如火,真诚坦荡,乐于助人,甘于奉献,他向党,向人民,向广大少年儿童与全省作家,都是甘愿将心掏出来的人。他的这颗跳动的心,永远是那么赤热、火红、真诚。王俊康曾写过这样歌颂雷锋的诗句:“他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可爱可亲;/他的精神风范,依然那么激动人心。/他眷恋亲爱的祖国,/他牵挂每一位红领巾。”这诗句用在康叔身上也恰如其分。
  出院回家没多久,康叔又闲不住,作诗歌,写文章,应邀到学校与社会机构讲课,忙得不亦乐乎,全忘了自己刚刚做过大手术不久。他说,他对生死看得很淡,人生短暂,为社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是最紧要的。被中央组织部评为“全国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王俊康可谓实至名归。
  退休的二十七八年,他还发表了那么多诗文,主编与自己创作出版了那么多的书,获了那么多的奖,作了那么多的讲座。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退而不休,成果迭出,煌煌可观。作为一个年近八旬的著名老诗人、老作家,不能不令人肃然起敬。
  王俊康曾写诗赞美“春天的使者”与辛勤的园丁:“春天使者的胸前——/扑闪扑闪着耀眼的火苗,/春天使者的脸上,/美得像鲜美的春桃。”我感觉王俊康也是一个“春天的使者”,我见过他在校园演讲时戴红领巾的照片,他胸前的红领巾像他的“理想,灿烂得像火红的云霞”,他“美如泉涌,爱河滔滔”“像春蚕那样无私,把生命的青丝贡献”。
  啊,他自己不就是胸前扑闪着耀眼的火苗的“春天的使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