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葡萄


■余诗雅
  小时候,我哥曾经在我家门前种过一棵葡萄树。葡萄从一截干枝长成郁郁苍苍的葡萄架子的过程在我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印象深刻的是等待葡萄长大的那些日日夜夜,等待的是“长大”,不是“成熟”,因为葡萄一直很绿很酸,是可以和胭脂子较量的那种酸,以至于让我怀疑,我们这一方水土种植的葡萄是永远成熟不了的。
  葡萄长了很多年,直到我读小学六年级那年,家里拆房子才砍了,尽管葡萄一直很酸,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竹枝树杈搭起的葡萄架子让我的童年变得生动而美好。
  第一次听说维吾尔族和吐鲁番是在学习课文《葡萄沟》的时候,听说新疆早晚温差大,日照时间长,给葡萄提供了充足的花期和结果时间,所以葡萄颗粒大,水分足,极甜。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新疆人有“葡萄就馕”的吃法,人们劳动到中午,便走到水渠边,手一甩,将馕扔向上游,然后开始洗葡萄,等葡萄洗干净,馕已顺水漂到面前,且已被泡软,人们从水中抓起馕,一口葡萄一口馕地吃起来。想起葡萄,还会想起一连串维吾尔族姑娘的名字,古丽、阿米娜、阿依夏木、迪丽热巴……
  我家孩子特别爱吃青色无核的那种葡萄,放冰箱里搁一阵,一人一天可以吃两斤。每到夏天,我就会经常买葡萄。孩子慢慢长大,葡萄价格也在涨,从10块钱3斤到6元一斤再到8块一斤,今年的无核青葡萄已经涨到十几块钱一斤,这也是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的一个见证。而新疆的那些在葡萄架下跳舞的叫古丽的小姑娘们,也必然过上了好日子吧!
  近年来,乡村振兴战略在我们农村描绘出一幅幅新农村的美丽画卷,农业种植技术也不断提高,我们粤西地区也种起了葡萄。去年曾经跟随党史办的同事去江湖镇参观过葡萄园,当时葡萄长势勃勃,但未到结果阶段,因为小时候家门前种出的葡萄那种酸根深蒂固,“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顾虑仍然存在,每当在朋友圈看到我们附近乡镇葡萄丰收的图片,我都会想:这些葡萄到底酸不酸呢?
  日前,偶遇了一位老朋友,他说:“葡萄园离这很近,去看看?”尽管彼时正值正午,太阳火猛,但我毫不迟疑回答:“好呀!”
  十多分钟的车程后,我们来到了鉴江街道雄辉阳光玫瑰葡萄基地。跳下车来,几个小伙子正在屋檐下对摘下的葡萄进行修剪、包装。我们被眼前盛大的葡萄庄园吸引住了,顾不了头顶烤着的烈焰和地面蓬蓬升腾起的热浪,一人抓了一顶草帽便向地里走。
  大棚之下,满目绿色,成片的葡萄排列整齐、错落有致。在茂密的藤叶间,沉甸甸的葡萄挂满藤架,整个果园处处弥漫着浓郁的香味。一串串圆润饱满、盈盈动人的“绿翡翠珍珠玛瑙”缀满枝头,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摘一颗碧绿发亮的送入口中,甜蜜的果香充满整个口腔,是甜的,很甜!再尝一颗初染嫩黄的,汁液中竟然溢出淡淡的花香和蜜香,让人想起白葡萄酒的味道。
  雄辉葡萄种植的成功是当地党委政府全力帮扶的生动缩影,在农业农村局的技术推广和指导下,基地坚持生态保护,绿色发展,他们通过“土地流转+基地+农户+销售”的发展模式,以科技兴农,乡村振兴的战略为目标,目前已在区范围种植阳光葡萄100多亩,下一步,基地将不断扩大生产种植面积,不断提升产品质量,创建无公害绿色有机食品。
  我们一行几人,在蓝天白云之下,共尝着这一份甜蜜,忽然有种人间值得的感觉,这个夏天,虽然老天没有给予我们很多很多雨水和清凉,却赐予了我们很多很多甜,龙眼的甜,火龙果的甜,树菠萝的甜,最珍贵的,当然是葡萄的甜。
  多么神奇!在我记忆里酸了好多年的,属于我们化州人的葡萄终于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