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小嘴有点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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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风
  “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春风轻轻悠悠地吹过山坡,吹过树林,吹过田野,吹过一阵阵记忆。曾几何时,我发现芒果树掉下的芒果,荔枝树掉下的荔枝,杨桃树掉下的杨桃……再也没有孩子喜欢捡起来吃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不禁心生惋惜,因为想起我以往那些饿着肚子的日子,想起那些苦涩又快乐的童年时光。
  上学路上,我们不走大路,一定要从村里的百果园穿过。那时候的百果园呀,杨桃树,荔枝树,芒果树,龙眼树,石榴树……大概有一两百棵。夏天的时候,果实累累,压弯了树枝,让人垂涎欲滴。此刻,忘记了草虫的低吟,忘记了小鸟的歌唱,忘记了蝉的长鸣。此刻,我正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我那双“火眼金睛”搜寻着果树下的草地,看看有没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可是,我失望了,杨桃树下没看见杨桃,芒果树下也没看到芒果的踪影。或许早已经被起得更早的孩子们捡走了吧。
  一个百果园的草地,每天清晨都被几批孩子搜索过。我唯有望着满树的果子一个劲地吞口水。但是,在巨大的诱惑下,偷偷地扫了扫周围,没发现守园老爷爷的身影!急忙地举起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几只最低矮的最大的果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果园,心还在咚咚跳的时候,已经拿出果子往衣服上一擦,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不管是生芒果的酸,还是生杨桃的涩,抑或是核还没长黑的荔枝、龙眼的酸酸甜甜,于我都是人间美味!
  往百果园钻得多了,也有“不走运”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又跑到百果园偷摘荔枝,正爬到大树的半腰,可能是因为摇动了树枝的缘故吧,忽然,守园老爷爷拿着一根竹竿站在树下朝我们喊:“下来!”我们被吓得魂飞魄散,乖乖地从树上滑下来。老爷爷不怎么责罚我们,只是板着脸孔说:“天天来这里‘哨’,下次再来,我就把你们绑起来,送去学校给老师!”我们满口答应:“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然后逃之夭夭。但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又在百果园里出没了。
  放学后,我有时要放牛,有时要割草。站在四月的田野上,放眼望去,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忽高忽低的飞飞停停,禾苗正在茁壮地成长,豆角挂满了枝头,番茄开始变红了,黄瓜也渐渐长大了。我常常到自家的番茄地寻找最红最熟的那只番茄,把它摘下来,照例往衣服上擦两擦,一股脑地塞进嘴里,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一直流进心田里,回味无穷。至于黄瓜,我钻进瓜棚里,挑选一条最好的摘下来,藏在装草的粪箕里,挑回家。把黄瓜拿出来洗干净,用刀从黄瓜的底部切开 一个小口,露出瓜瓤,挖一个小洞,洒几粒盐粒进去,然后用一根筷子不停地插,等到盐分基本分布均匀,就可以吃了,甜甜的,脆脆的,和着淡淡的咸味,美味极了。
  “老树硕果压枝头,不见当年偷果童。”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的村子早已旧貌换新颜,乡亲们的生活水平也日益提高了,现在的孩子们再也不随便捡果树下面的果子来吃了。而给了我无限乐趣的那个百果园早已面目全非,那个善良的守园老爷爷也不见了。田野里,小鸟依然还在飞飞停停,禾苗依然茁壮,豆角依然挂满枝头,黄瓜棚依然一片墨绿,番茄树上依然硕果累累。而我那些美好的童年时光,却跑去了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