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爸洗澡


■梁军
  去年11月,老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回家一趟,陪他洗个澡。刚开始我还以为老爸有什么重要事情呢,一般情况下老爸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那天从家里出发之前,我早早准备了毛巾、香皂、洗发水、搓澡巾等洗澡用品。乘坐公交车大约半个小时我便来到老爸家,老爸也提前准备好了洗澡用品。“我平常都在家里卫生间洗澡,好长时间没到澡堂里面洗了,我想去好好泡个澡。”刚一见面,老爸跟我解释道。这个小小的要求对我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可老爸的言语之间明明藏着许多隐情。
  我和老爸步行十分钟就到大众浴池了,浴池门口有一个友情提示:70岁以上的老年人需要家属陪同,高血压、心脏病患者慎入。怪不得老爸让我陪他洗澡,原来人家浴池有规定呀!买了澡票,拿了换衣箱钥匙,换完衣服,我和老爸便来到洗浴间。这里有两个池子,我和老爸都怕烫,于是我们选择了40度的热水池。“烫烫真舒服呀!”老爸高兴地说道。五十多年来,我第一次跟老爸“赤诚相见”,他的背驼了,头发全部白了,脸上的老年斑也多了起来。如此近距离观察老爸,他确实苍老了许多。
  在热水池里面泡了10分钟左右,我又陪老爸到桑拿间蒸一下。老爸患有高血压,不能蒸太久,蒸了一小会儿,我们就出来了。于是到淋浴间,我和老爸互相搓背。“咱们两个人搓澡省了30块钱呢,让人家搓澡一个人15块钱。”老爸小声跟我说道。可能一直在家里洗澡的缘故,老爸身上的灰还真搓下不少。儿时父母两地分居,因此老爸从来没领我到澡堂洗过澡,每每谈及此事老爸满是愧疚。如今,我陪老爸洗澡,此情此景仿佛时光轮回。
  那天我和老爸洗澡用了一个小时左右,倘若老爸自己去最少也得两个小时。老娘走了以后,我经常回家看望独居的老爸。平日里最关心的是他吃饭的问题,唯独忘却了他的洗澡问题。毕竟老爸今年已是80岁高龄了,自己一个人去洗澡让我十分不放心。
  “以后一个星期我陪您洗一次澡吧!”那天临走之时,我跟老爸说道。听罢此言,老爸满脸笑意。陪老爸洗澡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父母老了,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得时时关心、处处关注。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酿成大错,毕竟人世间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