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何静
  深夜中,月光入户,鸟儿入睡,花儿入梦……独坐于窗前的我,任月光肆意地落入我的怀抱,始终未有半点睡意,只因父亲节临近,我又想起了我的父母亲,想起了前段时间侄儿发来父母亲在劏鸡的视频,视频的画面如屏幕般一幕幕清晰地在我的脑海中播放,我顿时又泪如泉涌……年过古稀的双亲听说我身体抱恙,便又担心了起来,也就又忙碌了起来,视频中,头发早已纯白的父母亲正在各自(一人劏一个,恨不得马上劏好寄给女儿)的盆中仔细地拔鸡毛,劏好鸡打好包装,准备叫我侄儿寄给我……此刻,除了感谢父母,还得感谢杜德夫人,创立了父亲节,让普天下儿女们在匆忙前行的路程中停下脚步,陪陪父母亲。
  人们常赞颂母爱,因为那着实伟大无私,可鲜有人提起父爱,因为它太含蓄深沉,我也不例外,读书时,曾写过关于母亲的作文,却极少写关于我父亲的文章,今天,我想说说我的父亲。在我印象中,父亲虽少言,但每次开口,我们都能领略父亲的风趣幽默,父亲总爱打趣母亲的话,并善于咬文嚼字,曾为辅导员的母亲说话更是妙趣横生,常逗得我们兄妹仨捧腹大笑。
  自记事起,父亲总是忙碌的,父亲干过很多工作,押运大货车香蕉去丹东市,去外省蒸过桉油,大批量加工过荔枝,龙眼,也做过电工,治安员……可以说,父亲的大半生都是忙碌的,忙于生计,忙于农活,忙于家务活……父亲用坚强的毅力,高瘦单薄的身躯撑起了整个家。
  年轻时的父亲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忙于蒸桉油工作,很少在家,只有等到过年时父亲才回家与我们团圆,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总盼望着过年,新年到,父亲也就回到了。父亲外出工作的这几年,家里的生活也得到了一些改善,父亲购回来了一辆“五羊”自行车,当时,在村中是第一辆,成为村中的焦点。父亲还买回了罐装奶粉,回顾当时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简直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了,听我母亲说,那时的我大概两三岁,兄妹三人中,唯独我喝过奶粉。直到我长大后,母亲放米煮饭时,都会拿起米筒和我说:“当时的艰苦岁月,你还能喝上牛奶,得好好感谢感谢你爸。”后来,因为公社生产队要劳动力,即使父亲交多少钱代劳动力都不同意,这样,我的父亲不得不结束出外工作,回生产队参加劳动。
  中年时的父亲是村里的电工,也是村镇大队的一名治安员,白天忙于农活,晚上忙于巡夜,要是碰上村里面哪家照明坏了,保险丝断了,线路短路了……父亲背上电工袋马上出发,待到修好后,常常顾不上吃晚饭就去巡夜了,父亲巡夜时,都会带上那支银白色的三节电池的电筒和手执一柄铁叉,每每看着父亲手中的铁叉,我都会想起鲁迅先生的《少年闰土》那个十一二岁,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的少年……当然,父亲巡夜时的那个年代已经没有猹了。
  老年时的父亲更是闲不住,除了像个老顽童和曾孙子、孙女们逗乐,玩耍,还常常去哥哥承包的果园除草,除虫,喷催花素……到了收获的季节,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摘果
筛选果打包装,父亲样样在行。父亲还在自留地种了西瓜、火龙果、青枣、李子、树菠萝、菠萝、蓝莓……无论在哪个季节,每每回娘家,都是满载而归,父母亲总是把沉甸甸的爱装满在我沉甸甸的包裹里。
  人生旅途漫漫,我们乘坐的巴士经过生命的一站又一站,愿时光慢些慢些再慢些吧!不要让你们再变老了,此刻,我多想和你们说:“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最后,我想和所有的为人子女们说:“常回家陪陪父母亲吧,不要让岁月的等待望瘦了朝暮,望瘦了那弯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