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东
　　朱也赤和杨绍栋、刘竹虎二人一起分析了茂南区目前的斗争形势：张耀垣多年来欺压群众，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为全区广大民众所十分痛恨，纷纷要求罢免张耀垣。而自国民革命军收复南路之后，经过区农协筹委会的努力，十多个乡已经建立起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组织，在广大农村具有相当的威信和号召力。可以成为对张耀垣斗争的主力军。茂南中学，我党自民国14年底在此开展工作，建立学生联合会，团结了大批学生。民国15年初成立共青团支部，到5月已经发展了30多名共青团员，是全县共青团员最多的学校之一。南中广大学生成为茂南革命的重要有生力量。在茂南公馆发动声讨和争取罢免张耀垣斗争的时机已经成熟。朱也赤与二人商议确定了斗争策略和步骤：（1）广泛调查收集张耀垣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罪行。（2）对张耀垣进行秘密跟踪，掌握其动态。（3）在秘密了解区公署收支情况，掌握张耀垣贪污事实的基础上，组织农民、学生、商贾、区公署财务和区农协五方代表清查账目。（4）以张榜形式公布张耀垣的贪污事实。（5）召开有全区农民、工人、学生、商贾参加的声讨张耀垣贪污公款，鱼肉百姓罪行的千人大会。（6）举行中小学生总罢课，要求罢免张耀垣。（7）到县城和各区乡张贴张耀垣罪行录，争取全县各界声援。（8）由朱也赤代表区农协和县农协，向县知事张远峰交涉，要求罢免张耀垣。
　　“你们立即开始做准备工作。绍栋同志负责公馆圩这一块包括区署相关人员和南中、平民学校。首先设法找关系做通区公署账房工作，抄录好账簿，以防止张耀垣做手脚。”朱也赤道：“竹虎同志负责各乡农会的联络，布置收集张耀垣压迫农民，鱼肉百姓方面的罪行。我赶回南皋书院一趟，找黄学增同志商议一下倒张计划。”
　　南皋学舍位于县城中心地带，省农会南路办事处和县农协筹委会均设于此。黄学增是省农协会南路办事处主任，朱也赤是省农协会南路办事处总干事、茂名县农会筹委会主任。同时，中共南路党组织机关也密设于此，黄学增任书记，朱也赤任中共茂名县支部书记。
　　黄学增听见朱也赤回来，从楼上下来，一边紧握朱也赤双手，一边端详朱也赤的脸，令朱也赤感到怪不好意思：“怎么，学增同志，不认识我了？”“也赤同志，听说你被人暗算，头部受伤，可把我担心坏了！”黄学增说。“没有大碍。只是头上挨了一拳，脖子下面给刀刮了一下，流了些许血，现在伤口快愈合了！”朱也赤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命大着呢！革命尚未成功，要不断继续努力。”
　　黄学增用手掀开朱也赤的衣领，见到纱布包住的部位有血渗的痕迹：“好险！下手够狠的。如果此刀伤得深一点，割穿大动脉，麻烦就大了。”“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明枪暗箭都要提防，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会的，学增同志。杨绍栋、刘竹虎两位同志已在这方面做了布置，我也更加小心了。”
　　朱也赤向黄学增详细汇报了倒张计划。黄学增说：“计划周密可行。前一段你通过南中经验在全县铺开择师运动，使学校形势有很大改变。之后全南路推开这项工作，成效甚好。各学校面貌有了新的进步。现在你又不动声色的把倒张工作做到了这一步。做得太好了。张耀垣既是个贪官，又是右派顽固分子。把他斗倒，不仅可以振奋民众斗志，还给贪官污吏和国民党死硬右派一个重大打击。”
　　“时机已经成熟，这次一定会把他拿下!”朱也赤信心十足。

第十一章
张耀垣霸占人妻 谢文新愤然反戈

　　杨绍栋、刘竹虎二人分别在公馆圩和各乡农会展开倒张前期准备工作。刘竹虎通过各乡农会发动农民知情者收集张耀垣为非作歹的罪行进行得颇为顺利，受过张耀垣欺侮盘剥的农民纷纷控诉其恶行，很快就收集了大量材料。
　　而杨绍栋在秘密了解区署收支情况时却碰到了困难。负责管账的谢文新是大山岭村人，30岁，胆子很小。虽然过去因为张耀垣贪赃枉法的事做的实在太过分，他看不过眼，曾向一些朋友透露过张大拿的一些贪污公款的事情。但当杨绍栋通过关系人阮有佳找他，让他提供更多的具体证据时，他却退缩了。一是因为害怕张大拿的势力，担心农会打他不倒，日后会遭遇他的报复，二是张大拿以前也上过他家，也给过他家一些小恩小惠。他说，我可不能忘恩负义，做对人家不起的事情。无论杨绍栋如何好说歹说，谢文新就是不肯配合。如此，虽然公馆圩和各乡广大群众控诉了张耀垣徇私枉法鱼肉百姓的大量罪行，但贪污公款方面的问题却无法坐实。这对于倒张运动来说是一个很大缺失，将会影响斗争效果。
　　这时，负责跟踪张大拿的小组朱永才反映的一个问题引起了杨绍栋的注意：近期几次发现张大拿往公馆圩尾的一所房子跑。多数是晚上，有时则是白天下午时分。这所房子有铺头铺尾两个门。张大拿每次都从铺头大门进去。而谢文新的妻子莫小珍从铺尾小门进去。他们还惊奇的看到，在此之前莫小珍就到达。到张离开后一会，谢小珍才离开。每次大都是如此。经向人了解，此房是张大拿前不久租用的。房屋主人姓李，去了北海做生意，很久没回过了。
　　朱永才说：“这肯定是有奸情。捉奸捉双，我们小组打算今晚两头堵住，给他抓个正着。然后由农民自卫军押着他游街，让张大拿在全圩出丑！”
　　“使不得，使不得。此事你们先继续盯着，对他们不要有任何的惊动。也不要向任何人说。”杨绍栋对朱永才吩咐道。
　　杨绍栋又通过关系人阮有佳约谢文新出来聊事。阮有佳说，最近谢文新因父亲病重，几乎天天往老家大山岭跑，有时晚上也不回公馆。并且，谢文新前次已说过，不想再和区农会的谈张大拿的事。杨绍栋说：“你设法约他，说我有要事和他谈，并说这是最后一次。日后不再打搅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