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唐艺玲


  今天是三月八日妇女节,近几年关于女权主义的讨论尤为热烈。时代进步,民智开化,女性意识的觉醒是历史进步的必然。不过在这里我不想多加赘述,我只想谈谈这张照片和它背后的故事。
  去年我们一家人去了海边。我爱咔咔乱拍,随身带了相机。到了礁石嶙峋之处,我爸和我弟就着沙石玩得不亦乐乎。这个时候,她有点羞涩地让我给她拍张照。我不再乱拍,举起相机审慎找好角度,走前走后。我想给她拍特写,而不是普通的游客照。相机是她给我买的,但这却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给她拍。
  回去后,当我照常导出照片准备修图时,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我应该修掉黑眼圈和痘印吗?我应该磨皮、应该加上姣好的妆容润色吗?……这都是我一贯的修图步骤,但却不适用于她——她脸上的是岁月的痕迹。我无法将其抹去。即使强行消除她因工作忙碌而熬出的眼袋和暗沉、即使强行消除她无暇护肤而粗糙的毛孔,她松弛的皮肤也只是无言地存在着,淡淡地表示:承认吧,你老了。于是,这张照片我没有进行任何修饰,“原图直出”。
  如果你耐心地读到了这里,那么:这幅照片不仅仅是为了引起与你的共鸣,提醒着我们彼此都应该珍惜眼前人,珍惜相处的每分每秒;也是为了击碎这伪命题:我们需要通过修饰才能证明女性的美丽与力量。当然,美是多元化的,我并不否认妆容为我们的美丽加分。但是,脸蛋粗粝而非光滑,皮肤黝黑而非白净,身形壮实而非纤长,也依旧美丽——她的眼神里载着温柔和坚定,嘴边噙着浅浅的笑意望向远方,默默地守护着背后的家庭:她的丈夫和孩子。
  初一时我写过一篇命题作文:我的母亲。老师给家长看了这篇修辞堆砌又一挥而就的记叙文后我爸大发雷霆。幼稚之极的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只在那篇作文里“真情实感”描写了她渐渐老去的容貌。唉,现在想起来真想抽自己。也或许是这之后她才在镜头前变得羞怯吧。
  “她不是女儿的她,也不是妻子的她,也不是妈妈的她,也不是奶奶的她。她就是她自己。”——借用这段话:愿每个女孩都能成为她自己,发现属于自己的美丽与力量,也愿每个人都记得珍惜与感恩,守护彼此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