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亩方塘


■黄超平
  鱼塘、猪圈是标配,还有鸡鸭成群,果树成林,这样的农村生活真是让我耳目一新,美哉美哉。
  早闻同学家有大大的鱼塘,还没有见到,我就非常憧憬了。我的家乡没有大鱼塘,记忆深处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小水窝,在一块农田里挖到半米或者一米深两米宽左右,随便放一些荆棘防止小孩下去摸鱼,下一两次雨就很快被填埋,与其说是鱼塘还不如说是暂时的蓄鱼池,山城靠山的地方除了山涧蓄水的水库,梯田式的地形真的没有挖鱼塘任何有利的条件。
  初见化州的大鱼塘,是在吃饱喝足的傍晚,几个小姑娘,分别挤着两台小电驴,乘着稻香的晚风从田野间穿梭。同学说她家的其中一个鱼塘就在一座山的旁边,我放眼望去,平坦的田野哪里有山?充其量就是田野间有一两个小矮坡,果然每一个人对“山”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一路穿梭,映入我的眼帘不是一两个鱼塘,而是一大片鱼塘,像一片小海洋,连成片的鱼塘边上的塘坝,几乎都种了一些果树,颇像走近了海边,还没有瞧见海,就看到的那一片椰林。
  同学家一共有三个大鱼塘,都是连着的,其中靠坡的鱼塘隔着一条小河,河上有一条小石桥,颇有“小桥流水人家、新村晚风鱼肥”的感觉。站在塘坝上,犹如站在海洋的绿洲上,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海水”,晚风徐来,碧波荡漾!这里没有海浪声,但是却有另一番独属乡野的浓厚气息。暮色越来越沉,鱼塘四周的草丛更是“十面埋伏”,所有的虫子都在窸窸窣窣进行着地下活动,它们觅食的时间已经到了。鱼塘深处偶尔传来几声很大的“呱呱”声,鱼儿游到水面又潜入水底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我们几个人,蹲在鱼塘边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鱼塘,努力寻找同学说难得一见的目鱼。早就听同学说了,目鱼数量非常少,几乎都藏在塘底,等到放塘捕鱼的时候才能见其真容,我们小声耳语讨论着,忍不住分享观赏的喜悦,但又怕惊扰了鱼塘里的所有精灵。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守塘的老狗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显然它早已经察觉到异于往常,迫于主人的批评和控制,才压抑着嗓子低低地轻吠,待我们开着小电驴借着微光渐渐消失在田野深处,此起彼伏狗吠的声音也慢慢消停了。真好,每一条狗都在尽忠职守守护着自己的疆土。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没有吃早餐,便又来到了鱼塘边上。早上的风,带着一丝丝的鱼腥味,夹着一缕缕的阳光轻抚着我们的脸,一两头牛在塘坝上悠闲地吃草,果然是早起的老牛有嫩草吃。看到此情此景,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在家乡的田埂上采花扑蝶,累了就躺在花丛中看着蓝天白云数花瓣。可惜,现在家乡的田埂变得越来越小了,已经失去了往日在田野间奔跑的乐趣了,甚至在田埂上慢走也要时刻小心掉进田里。如果家乡的田埂有塘坝那么大,那该有多好啊,放牛娃可以疯跑了,耕牛们可以悠闲地吃草了。有这么大的塘坝,不但让家禽乐在其中,主人家也可以在塘坝上立一顶大大的太阳伞,然后摆上茶几,一边聊天,一边看鱼,这一份安静也只有这里才有了。阳光开始强烈了起来,鱼塘里的鱼开始游到水面来,同学的爸爸正在鱼塘边上洗猪圈,水流进鱼塘吸引了一群群的鱼涌了上去。密密麻麻的罗非鱼,都争着吃,整个鱼塘翻滚了起来,同学的爸爸脸上满脸笑意地看着鱼儿,看着我们。鱼塘与猪圈真的是绝配,几乎是实现了生态循环、零污染,农民与养殖户身兼一职,这样的农民生活能不富裕吗?方圆几里的鱼塘,几间孤独屹立的鱼塘屋,挑着鱼料的老农,几个撑着太阳伞的年轻女孩,形成了一幅简单的渔村水彩画。我在画里,画在我的心里!自那以后,我经常忆起那水波荡漾的鱼塘,甚至梦想着每一个悠闲的周末,都能够到同学家钓鱼,享受这份恬静的鱼塘风光,感受新农村建设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受新农民奔大康的幸福与对未来的憧憬!那一亩亩的方塘呦,不仅仅是一亩亩的方塘!在我眼里,是幸福的开始,也是幸福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