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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钟家华
昨晚,母亲来电:“明天冬至,回家否?”
懵然中,今岁冬至又到了。
“明天挺忙,不回去了!”
在电话里,母亲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但母亲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
早上,冬雨濛濛,如飘动的轻纱,笼罩着这个微妙的世界。忽有一个场景在眼前呈现:轻烟飘过村口的那棵老树,鸡犬相鸣,稚童嬉闹,锣鼓喧天,爆竹声声,炊烟袅袅……这是家乡冬至的画面。
家乡村头的那一块石头,和我一样,岁岁年年,静静地等待,如长在岁月河堤上那一株守望草,始终如一等待冬至到来。
迎冬至,成了家乡人的一种习惯,那份情那念想如深沉厚重的大山。冬至大如年,冬至是家乡的“年例”。冬至之日,这一天不管是外出的,还是在乡里的都要为这个日子进行庆祝。家乡人做芥菜包,做艾籺,杀鸡宰猪,做佳肴饭菜招呼亲朋好友。众人拉起了家常,喝起了小酒,开怀畅饮,热闹的场面,开心的笑脸,那是他们辛苦了一年的回报,也是对来年的憧憬。
时下,受疫情防控的影响,“年例”两三年不做了。但乡里人,依然会文明进行庆祝节日,我想,此刻的家乡应该很热闹吧。
冬至到,冬就快要到了尽头。
我如站在岁月背上、踏在生命头顶上的候鸟,是冬的追随者,是冬的守望者。冬虽峭寒,但冬终会逝去,暖春将会到来。生命的延续需要朝着一个有阳光地方走去,不管前方道阻且长,只要信念不绝,希冀就会不止。
冬至,我站在望乡石上,远远而望,看见那一扇油漆过的木门,看见老屋子的门口,那是父亲翻阅冬至日的笑容,那是父母为冬至之日、忙前忙后的身影。如今冬至依旧,可父亲却已不在。
一杯新岁酒,两句故人诗。冬至之约,我只能在时光的画面里品尝着岁月的美好,只有在记忆中回味曾经的快乐。用乡愁携着思念,如轻烟一样飘散而去,走向冬至的深巷,去收集沿途的风景,去品尝时光中的陈年味道。冬至时节,我用迎接新岁的美酒,朝着原乡处,举杯虔敬;用几行清浅的诗句,寄语千串厚重的祝福!
岁寒见冬至,早春接清明。到了冬的驿站,生活需要我们坚守把持。用心经营,拾起过往,做生活的歌者,忘掉岁月剪成的清苦,忘记那已逝去的生命!
冬日尚暖,人心尚暖,一切还在。
原来,有些东西,无需刻意记忆,依旧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