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剃头刀
■周华太
我的奶奶苏氏,在我孩提时候,已经是双鬓染霜,腮帮瘪瘪的。但是,奶奶说话清晰、温柔体贴,加上那双轻快的手,剃头的时候难以觉察她剃到哪个位置,直至她说:“乖孙子,痛吗?”等我们回答之后,“那就好了,起身吧!”奶奶话音刚落,一摸才知道头颅光溜溜的像个大冬瓜,头发全被“偷”光了。我8个兄弟姐妹都喜欢奶奶剃头,可以说基本上都是她剃的。
我三个哥哥是在爷爷的大家庭里成长,他们都在6岁入学,入学后他们在父亲的带领下到圩上理发了。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直是奶奶不定期帮我们理发。上学后,当我第一次到圩上理发的时候,暗中拿师傅的刀功与奶奶的比较着,总觉得我奶奶的刀功轻快,可与理发师傅媲美呢!
奶奶虽然是父亲的继母,但是,她十分关爱我们兄弟姐妹,对我们关怀备至。一次,我跟哥哥一起放牛,被牛“抄”伤后脑勺,鲜血淋漓。回家时,幸好奶奶在家。奶奶见状,心里刺痛,但处变不惊,把珍藏的伤药丸拿出来,放在一个陶瓷器皿里捣碎,倒出来敷在我伤口上止了血,几天后伤口愈合了。我说,“这个神药让村里人都懂得使用,多好哇!”奶奶称赞我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眼好!这个药方都给村子里的人分享了。”难怪村子里的人都很尊重她,赞她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凡是农忙时被请过的帮工、或是亲朋好友,在逢年过节时,我们家收获的豆类、自榨的花生油、蔗糖,奶奶都会给些物品让他们带回家。
如今,我们过着不愁吃穿、以车代步的日子,步入了信息时代;小孩子更无需为剃头而犯愁,统统由理发师代劳了。但是,每当剃刀触碰到我脸上的时候,往往会忆起奶奶那娴熟的手,舞着剃刀,为我们兄弟做“顶上功夫”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