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紫薇


■郑国雄
  春去也,“纷纷红紫已成尘”。花事寂寥的初夏时节,校园里的大花紫薇又开了。广阔如伞的婆娑树冠上,硕大的浅紫色花朵一朵一朵地舒展开来,开出一片明媚的华丽。
  大花紫薇是大乔木,和娇小秀气的小花紫薇相比,无论是树型还是花朵,都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度,使人联想到旧时名门望族中德才兼备的女子。
  大花紫薇原产于澳洲和亚洲的热带地区,作为观赏花木被引入的历史不长,它为人们所熟悉的程度,远不及《还珠格格》里那个出生在紫薇花开的夏天,精通琴棋书画、才华横溢又心思细腻、温柔善良的民间格格。
  夏天的紫薇花让人联想到世间的种种美好,冬天的紫薇树却是萧条得让人怀疑人生!
  所有的生命都已离开枝头:树叶,甚至种子。光秃秃的枝干上挂着些开裂了的褐色蒴果,可想而知里面的种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逃离,重回大地的怀抱;灰到发黑的树皮看起来形同槁骨。
  在南方的冬天,在校园里放眼可见的苍绿中,这一排大花紫薇树简直是奇丑无比。每一次,我打树下经过,都要看看枝干,摸摸树干,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脉动,于是总是在心里发问:“树啊树,你还活着吗?”
  冬天给不了的答案,春天可以。当秃枝上长出簇簇赭色的嫩叶,我并没有庆幸它们的死而复生,而是懂得了它们其实从未死去。
  是的,哪怕人们完全感知不到其生命的迹象,它们,却未曾死去。
  我想起一个故事:一个年轻人,冬天常在树林中砍伐枯树作为取暖的木柴,春天来临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些曾被他砍伐过的枯树居然都吐出了绿芽。
  想到这儿,突然觉得校园里的大花紫薇,它的意义就不仅仅是美化这么简单了,它还给了我们更深的启示:那些曾经让我们绝望的、冥顽不灵的学生,不正如成长中的花木一样,也有他们的“休眠期”?如果我们就此断定其死亡,他们或许就真的没救了。
  作为育人者,我们只有不放弃,并施之以阳光、水分,他们终会像春天里的大花紫薇那样乍然苏醒,在春风里生,春风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