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临近春节，年味不断浓了。
■廖君
临近春节，年味不断浓了。年例，是粤西人挥之不去的年味记忆。由于疫情防控原因，三年不搞习俗活动了。作为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茂名年例已沉淀为粤西人的文化图腾。
我电话了电城镇庄垌村蔡志强先生，2023年“妆春”年例活动不搞了。有点可惜，上次火树银花的场景定格在2019年春节。
妆春，充满乡土与诗韵的名字，来源于茂名滨海新区古村落庄垌村。“妆春”庙会，写入了“茂名十大文化名片”丛书之《茂名年例》。多年前，我带领《年例》纪录片团队考察了电城“妆春”习俗，这与吴川飘色、镇隆飘色接近，但“妆春”历史更久远，据说有七百多年。每年农历正月十四至十六，在电城镇庄垌村委会蔡屋村的济阳庙举办“妆春”庙会，这是一种年例活动。
宋代至今的庄垌村，主要包括黄屋村、蔡屋村。我到过多次这片沿海古村落，除了罗城井，“庄垌海铺”遗迹，蔡屋圩，济阳庙，还有黄十九、黄廷圭的故事，古老的信仰习俗，孕育在人文厚积的村落。庄垌黄氏、蔡氏的先祖，南宋时期由福建莆田迁徙而来，他们都是为官期满后择居庄垌。黄屋村起源在南宋咸淳年间（1265—1274年），而蔡屋村记载略为详尽。根据清代蔡氏族谱记载，秋涧公来自福建省兴化府莆田县，在海南岛琼州当太守离任归故里，船行至庄垌境外海面时，遇上狂风暴雨，只好临时上岸避风。后来发现电白庄垌乃风水福地，于是在南宋赵昺时期（约公元1278年）由原籍迁居庄垌，带上祖辈的神像，供祀在济阳庙，俗称“妆春宫”。清朝道光年间，蔡秋涧的子孙决定农历正月十五日为济阳庙祭祀日，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为“年例期”，搭演戏，举行“妆春”和“扮菩提”等民间活动，“菩提”意为正觉，即明辨善恶、觉悟真理之意。“扮菩提”也称“扮活剧”，俗称“扮佛地”。
“妆春”内容形式与粤西“飘色”大同小异，是一种融戏剧、魔术、杂技、音乐、舞蹈于一体古老的传统民俗艺术。但电城“妆春”与其他飘色，意义内涵不相同。电城“妆春”来源有两种说法：一是春天到了，通过“妆春”活动迎接新春；二是蔡氏村民纪念先祖。宋末元初，蔡氏一世祖秋涧公举家从福建迁至庄垌，为纪念先祖在村里建济阳庙。正月十五为祖先忌日，每年正月十四至十六蔡氏后人沐浴素食，纪念活动形成年例。“妆春”，由表演者饰扮中国古典小说传奇人物，配以欢快鼓乐游行，以示欢度元宵，驱邪引福，百业兴旺。“扮菩提”，由演员扮演当地道德败坏者其人其事，用街头话剧表演揭露，以示斥责丑恶，以儆效尤。民国之前都是2年一届“春”（妆春），3年一届“醮”（打醮）。由于“扮菩提”的素材搜集、组织人员、经费筹备的原因，已经停止举办，只保留“妆春”庙会系列活动。
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在四野稀薄的鞭炮声中，我仿佛又回到三四年前的电城村庄。
古老的庄垌蔡屋村，田畴开阔，彩旗猎猎，春寒料峭。济阳庙成了舞台的中心，正月十四至十六，这里三天连续举行隆重“妆春”庙会活动。庙会期间，白天举行“境主巡游”活动，祈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从傍晚时分开始，举行“走公”比赛、“社戏”演出等活动。“走公”，绝对是村落最生动的年例活动。壮实的庄垌青壮男人，清一色黑衣束扮。虔诚的道士一袭红褂，头扎方巾，念念有词，指挥着队伍。身穿灰黑色长袍、头戴民国礼帽的四名汉子，分别抬出庙宇的神像。众人簇拥着神像，在令旗的挥舞下，在热烈的吆喝声中，开始围绕济阳庙奔跑。村庄吉庆一片，欢呼声响彻四野。
我们在庙会召集人蔡志强家吃过斋饭，夜幕降临了，济阳庙广场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晚上九时半，“妆春”巡游开始。
站在村庄广场，伴随着密集的锣鼓声鞭炮声，只见田野对面长长的“妆春”队伍摆袂而来，活灵活现，精彩纷呈。参加巡游的每架春车均有灯笼火把伴随，锣鼓八音护送。春车造型各异，“八仙过海”“宝莲灯”“三英战吕布”等，“妆春”小孩被打扮成历史典故人物，有站在枪尖上，惊艳绝伦；有坐在花篮中，神情可掬，纯真有趣；也有立于花伞顶，令人咋舌，造型惟妙惟肖。春车环济阳庙缓行三圈，巡行过程中，各种形态彩灯跟随。行至庙前广场时，春车停留10分钟，此时烟花燃放，炮声震耳，火树银花，五光十色，极具视觉冲击力，成为粤西沿海夜晚最艳丽的风景。
烟火人间，活色生香的真实图画。
久违了，新冠疫情三年了，回味曾经的茂名年例习俗，是一种新农村古文化的坚守，一种美丽的乡愁与复归。
驻站茂名城区文明北路，眺望电城的方向，期待来年春暖花开，期待“妆春”绽放。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