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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棚飞出一对“金凤凰”
■毛勇强
稻草棚飞出一对“金凤凰”,这是1977年恢复高考时,发生在化州县江湖公社大路边村的“爆炸性”新闻。如今,48年过去了,人们依然记忆犹新,津津乐道。
1977年,中共中央决定恢复高考,关闭了11年之久的高考大门终于重新开启。10月21日,中国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这条特大新闻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全国各个角落“飞翔”。全国人民热血沸腾,兴高采烈。老三届的学生、历届毕业的莘莘学子更是奔走相告,兴奋不已,难以入眠。无比激动之后,精神振奋,跃跃欲试,挑灯夜战,刻苦攻关,争取“金榜题名”。
当时,江湖公社湖边大队大路边村的李容钊、李容柏兄弟和广大学子一样喜形于色,心情难以平静:祖国迎来了红情绿意、百花齐放的春天,我们也将迎来姹紫嫣红、前程似锦的春天。李容钊是“老三届”的学生,如果不是因为高考中断,他早已成为大中专院校的学生。高中毕业后,他当了民办教师,担任初中语文、数学等主科的“先生”,是全公社大名鼎鼎的老师之一。弟弟李容柏是1975年的高中毕业生,学生时代各科成绩全级第一名,还是班的团支部书记,可谓品学兼优。可是,当时他们面临的处境实在太艰难了:1976年夏天,一场特大洪水冲毁了他们家的泥砖屋。全家人一齐动手,在生产队的禾堂边搭起了稻草棚临时栖身。他们明白时不我待,参加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华山一条路——别无选择。尤其哥哥李容钊已经到“而立之年”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兄弟俩豁出去了!李容钊白天上课,晚上复习。李容柏找出早已发黄的教科书和练习本,白天照常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晚上就把自己封闭在稻草棚里复习。时值初冬,稻草棚四面来风,缺衣少食的他,常常冷得嘴唇发紫,甚至浑身发抖。但是,还是咬紧牙关顽强地坚持。他点起一盏用墨水瓶“制作”的煤油灯,伴着青灯黄卷,孜孜不倦,以“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背概念、记公式、做习题,常常是雄鸡鸣叫,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课本,十分疲惫地躺下……
在李容钊14岁、李容柏4岁时,母亲病逝了。因此,父亲既当爹又当娘,依靠勤耕力作,养家糊口,历尽艰辛,把他们兄弟姐妹拉扯成人。在复习期间,兄弟俩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攻读“书山”,年迈的父亲感到无比欣慰,全力以赴,当好“后勤部长”,把一切家务包揽下来,让儿子一心一意温习功课。兄弟俩两耳不闻棚外事,专心攻读教科书,奋力拼搏寻出路。当时既没有老师辅导,也没有复习参考资料,更没有模拟考试,他们凭着坚实的基础、过人的悟性和从父辈身上传承下来的刻苦顽强、踏实勤奋的精神,硬是冲破复习过程中遇到的重重困难,养精蓄锐,满怀信心,参加了这次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考试。
不久,放榜了,兄弟俩双双“金榜题名”:李容钊被化州师范录取,李容柏被华南农学院录取。一时间,在四乡八邻传为佳话!
1979年,李容钊毕业后,经组织安排,端起了人民教师的“铁饭碗”,先是在林尘中学任教,后来调到自己的母校——中垌中学任教。于2007年退休。在三尺讲台耕耘了三十多年,爱岗敬业,精益求精,成绩显著,桃李芬芳。
有幸进入华南农学院作物遗传育种专业学习,李容柏深知机会来之不易,他默默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学习,千万不能让父亲和父老乡亲失望!在华农求学的那几年里,他专心致志地泛舟知识海洋,百折不挠地攀登书山高峰,如饥似渴地吸吮知识乳汁,不敢耗费半寸光阴。宿舍、课堂、图书馆、饭堂四个“点”,动点成线,动线成面,动面成体,构成了他整个大学期间最基本的行动轨迹和生存空间,校外的滚滚红尘、层出不穷的时髦和瞬息万变的风尚与他绝缘,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与他更是毫不沾边!
1982年春,李容柏走出了华南农学院的大门,被组织分配到广西农科院工作。他与青山为伍,绿野作伴,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广西野生稻的研究,围绕水稻种质改良这个主攻方向,以野生稻资源收集、整理、保存、研究和开发利用为重点,开展了大量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成果显赫,业绩彪炳。他曾参加六项国家科技攻关项目,全部获得国家级和省部级科技进步奖,还以第一作者名义发表学术论文20多篇。1994年,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和层层筛选,李容柏一路过关斩将,脱颖而出,接受公派到印度北方邦,就读于潘特农业科技大学,攻读作物遗传育种和分子生物学与生物技术专业。七年间,他向祖国和人民交出了一份出色的答卷,顺利地完成了全部学业,先后获得植物育种专业硕士学位、遗传和植物育种专业、分子生物学以及生物技术专业(辅修)博士学位。2010年,他被调到广西大学任教,担任博士生导师、广西水稻研究所所长、亚热带农业生物资源保护与利用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员、课题组长。履职13年,工作出色,硕果累累,直到前年(66岁)才退休。
这些年来,一顶又一顶桂冠先后落到李容柏的头上:国际性的“纽约科学院”会员、国际水稻遗传合作会员、“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全国粮食生产突出贡献农业科技人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退休后,他应聘担任种业公司首席专家,从事水稻育种工作,继续发挥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