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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
■建新
今年是我的母校—茂名市第四小学(现为茂名市江滨小学)建校60周年,学校准备举办校庆,有同学问我参不参加,还给我发来了当年初中一年级老师和各班同学的名单。我人在他乡,参加校庆恐怕是不行了,但我还是很仔细地看了同学发来的资料。每当看到一个个熟识老师和同学的名字,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激动,有趣的是在这份名单里没有看到我的名字,看来母校是把我给忘了。
市四小位于河西华山街的尽头,对当时的市区来说有点偏僻。学校有楼房也有平房,东面有一大块平地的操场,那是学生做早操和上体育课的地方。学校当时设有小学和初中,我的小学是在楼房里度过的,初中是在平房度过的。
我们这一届学生有点特殊,因为按规定在工业大道(现在的油城路)以南居住的学龄童在市四小上小学,在工业大道以北居住的学龄童则在市二小上小学。我们这一届许多同学是居住在工业大道北面,比如住在黄楼、白楼、新华书店、邮局等,这些同学的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基本上是在市二小读书,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地在市四小上了学。
那时上学基本上都是走路去学校,我住在黄楼离学校比较远。出了家门,穿过五层大楼,过了工业大道就是滨河路口。沿滨河路一直往南走,到了拐弯处左边有家粉皮铺,相邻的便是武装部。向右拐直走几十米就到了华山街口,进入华山街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学校了。这样走算是捷径,所以上午上学、放学和下午上学都这样走。而下午放学就不一定了。下午放学的时间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又不需要赶做作业,通常选择走一条热闹好玩的路。从西北角出学校进入市少年宫,出了少年宫的大门便是红旗路。沿着红旗路往北走,过了红旗电影院就是商业街。水果店、商店、饭店、银行一应俱全,工农兵饭店里还有照相馆和理发店,再过去就是百货大楼了。
几十年过去了,沿街建筑虽然变化不大,但其名字和用途都变了,红旗电影院也拆了。但有一样东西没有变,那就是路边一排的白千层,树皮很薄一层层的,据说树皮上的粉能止血。百货大楼一楼是卖吃的、二楼卖布、三楼卖体育用品和学习用品,通常我感兴趣的是三楼。进到百货大楼正门后直上三楼,逛一圈然后从东面楼梯下到一层从侧门出去,走到市委第一招待所大门往左横过马路便是新华书店,新华书店也是我放学后必逛的地方,相邻的就是五层大楼了。有时候也会走另一条路,那就是小东江西岸的河堤。
我上小学时正是文革初期,小学一年级、二年级基本上没上什么课,所以记忆模糊,三年级以后的事还是能记住一些。印象深刻的自然是老师,在小学的老师当中有三位老师是我到现在都不曾忘记。
曾老师是我小学老师当中最年轻的,她是我们的班主任,她教我们的时候应该是参加工作不久,在管理学生方面不像那些成了家的老师那么有经验,尤其是对付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我算是个调皮的学生,上课不认真听课也就算了,还经常以搞小动作气老师为乐趣。记得有一回忘了什么事在课堂上把曾老师惹生气了,下课后走过老师办公室门口,看见曾老师望着窗外抹眼泪。曾老师教了我们两个学期,后来听说她离开了市四小。
陈文和老师是一位数学老师,在小学和初中都教过我。陈老师在学生面前比较严肃,对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学生,往往会在放学后把他们叫到老师办公室谈话,谈话时间都比较长,使学生感觉到犯错的代价有点大,陈老师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阳江口音。前些年我让同学帮忙请陈老师一起吃了顿饭,他模样变化不大,清癯而精神。
李国荣老师也是一位数学老师,同样在小学和初中教过我。李老师对学生和蔼可亲,她的两个儿子的年龄比我们小一点,尽管家庭生活不和谐,但不影响她在教学上尽心尽力,很受学生的爱戴。以至于后来她不担任我们的数学老师时,同学们非常不舍。
在初中也有两位老师给我留下比较深的印象,一位是谢再希老师。谢老师是语文老师,讲课幽默风趣,常常拿《水浒》《三国演义》的人物故事做例子。比如,他在讲一些要注意的错别字时,就举了李逵的例子,李逵的兵器是双斧,而同学们往往容易写成“双爷”,于是就有了李逵舞“双爷”的笑话。
另一位是教物理的黄庆伟老师,她是教初中的老师当中最年轻的,比我们年长不了多少岁,她的妹妹是我们同届同学。由于年轻又漂亮,同学们都喜欢她,即使是教学时出现错误,同学们也不在乎照样挺她。记得上物理课讲杠杆原理时,她将杠杆读成共杆。后来有其他老师代她的课时,将杠杆的正确读音读出来,但同学们不买账,还是按原来的读法去读,弄得这位代课老师很尴尬。也许是老师之间有沟通,黄老师意识到自己读错字,之后在上课时将杠杆的读音改了过来。黄老师喜欢田径运动,我有时在体育场看她的田径比赛。后来黄老师参加高考上了大学,听说毕业后不久就去美国留学,然后就留在了美国。据与她有来往的同学说,她偶尔会回国。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黄老师是否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开朗而充满朝气的样子。
常说小学同学比中学同学亲,也许是因为一起上的小学,大概率会一起上中学,虽然不一定同班,但不影响交往。也或许是过去年少不更事,除了上课,就常在一起玩耍打闹,无拘无束。不像到了中学,很多同班的同学都来自不同的小学,彼此生疏,少了一份发小的感情。
在四小的校园学习生活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由于是处在特殊年代,老师对学生管得少。所以那时候的学生自由自在,玩的花样也多。有段时间工宣队进驻学校,参与学校的管理。学生打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不是流血受伤,老师顶多批评一下就完事。如果是受伤流血或是家长找到学校来,那就要严肃处理了,学生最怕的就是老师把家长叫到学校来,丢人现眼,回家肯定少不了挨揍受骂。
人们总说岁月容易让人忘掉过去,但有些事是烙在心上的,抹不掉了。曾经的懵懂少年,如今已是华发染鬓的老者了。有初心不改还在一起谈天论地的,有天各一方相互惦记的,也许还有记仇而老死不相往来的。
离开四小五十年了,曾因为办事路过华山街时回学校看过,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从同学发的照片看,母校变了,已不再是我那熟悉的模样。愿母校甲子之后,依然如沐春风,桃花李花遍地开,也希望依然能够记住那些从母校出来的学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