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毅艺有段缘


■吴开绍
  陈毅艺这个名字最早进入我的耳里,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那时我在电白红卫中学(即现在的电白一中)读初中。当时电白这个小县城正在上映一部进口的罗马尼亚影片《爆炸》,影片中有这样的一个镜头:女主角在深夜中听到游轮要爆炸的尖叫声而惊恐万分,顾不上穿衣服,只穿着内衣内裤从船舱逃到甲舨上……这个镜头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开放的镜头。于是,红卫中学一名女老师,组织初中的学生对这部影片进行了猛烈的批判——说这部影片是黄色的、是毒害青少年的影片。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我回校上课发现学校的大门右侧贴了一篇文章,很多学生围观。文章对这位女老师的批判进行了有力的抨击,并对电影的真实性作了客观评价——人在逃生时候谁还顾及穿衣服?毕竟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文章最后的署名叫“陈钢锭”。后来,听高年级的同学说文章是水东中学陈毅艺写的。当时我就想一个十三四岁的初中学生,就有如此的胆量和学识,写出洋洋洒洒千言,真是可敬可佩!从此,陈毅艺这名字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可见,他对电影的喜爱与向往,早已在年少的心田种下梦一般的种子。
  1976年7月,我高中毕业,响应祖国的号召,“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刚好,陈毅艺也高中毕业,和我同一批到电白工交知青甘蔗农场插场。从此,我和他成了场友,也对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在农场我和他虽然不同一个生产队,但还是经常能见面的。陈毅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农场的田间地头,经常看到他学习的身影,只要有空他就会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写画画。他的文章不但写得好,漫画也非常生动形象,让人赞叹不已!
  1978年我响应祖国的召唤,应征入伍到遥远的北国服兵役。1979年2月,陈毅艺也从农场应征入伍,成为广西边防某部战士。后来,他一步一脚印成长,由营步话机培班到团里学习军械员;又从团军务股协助工作到师部两次参加返广东接新兵工作;后又代表边防三师抽调广西军区作战处,走访整个边防东线,编写边地军民对敌斗争战例故事。他当年还曾两次在英文版《中国日报》发表漫画。在当兵的岁月里,我俩有书信往来,用书信交流感情、畅谈人生,并一直保持到退伍。
  1981年底,我和陈毅艺同时一南一北从各自的部队退伍,回到电白县城水东并分配了工作。那时,我们在各自岗位打拼,很少联系,偶尔在水东街头遇见也是打个招呼,嘘寒几句。后来,陈毅艺又是我们那代人里最早闯特区的人,他摇身一变成为《珠海特区报》的记者,我们见面就更少了。前几年我们都退休了,他却退而不休,继续忙碌,常在珠海至电白两地穿梭。忆当年,他是家乡《电白报》与《茂名广播电视报》(现《茂名晚报》)的专栏作家,经常为这两家报纸及《茂名日报》撰稿。
  有一年,朋友聚餐叫上我,说陈毅艺回来了,我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他。酒足饭饱之后,他给每个在场的人送了二饼普洱茶,说是到云南旅游朋友送给他的。分别时他动情地对我说:“当年在部队你写给我所有的信件,现在我依然完整保存着。”我听到那一刻很惊讶,四十多年过去了,你保存这些东西有啥用?霎时我又很感动——陈毅艺就是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