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道个歉

■梁叶梅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忘记是谁说起这首歌是跟母亲表白的了。
  我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茂名人,是家中的老幺,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但也是被我外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青菜我母亲是吃最嫩的心,哥哥姐姐对她也百般呵护。
  母亲婚后吃了不少苦,刚组建的新家庭,新生儿落地。两位父母还未适应新身份,就开始为这个家庭付出一切。
  我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在外打拼,母亲在家照顾一大家子,操心田里的活。从小就能看到母亲的不容易,母亲非常伟大,从不在我们面前埋怨任何辛苦。
  从小到大都觉得我母亲是无所不能的,我感冒发烧,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到完全恢复。生活中我不擅长的,她也会耐心地一一教我,小时候总认为这世上没什么能难倒我母亲的!
  豆蔻年华时,我成绩不好,母亲时常鼓励我,从来不会指责我,后来发现我真的不适合读书,母亲跟我说了一句:“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当时的感动。
  最近经常听到母亲跟亲戚聊起我小时候的事情,其中很多都是以前带我的不容易,我才发现养大我是比我想象中还不容易。印象最深的就是我有支气管炎,总是咳嗽,一直好不了,反反复复持续了三年多。那段时间母亲很着急,带我到处看,最远去到电白区,那时候只有摩托车,坐到两腿发麻。
  随着时代的发展,手机网络的普遍,被困在家庭大半辈子的母亲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给她买的智能手机,操作不熟练,经常下载一些乱七八糟的软件。
  我母亲想在手机银行软件上转账给别人,不会操作,我帮她转账成功之后。我心里五味杂陈,之前无所不能的母亲,怎么也有不会的事情?
  还有一次母亲需要首次参保,购买养老社保,也是我帮她在手机上完成。
  之后母亲有什么不会的,都要来问问我的意见,一瞬间意识到我母亲老了。
  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在母亲问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关闭这个设置时,我很不耐烦:“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先这样再这样就可以了。”
  母亲听到我语气那么冲,很无措又很委屈地看着我,说了句:“我就是忘了,我怎么就这么健忘了呢。”我望着电脑恍神了一瞬间。
  母亲跟往常一样端来一杯牛奶,提醒我早点睡。终于忙完了方案,按下发送键。我转头望着母亲离开我房间的背影,她微微弯着背,踱步出去,一瞬间冲她发脾气的愧疚涌上心头。
  我家是典型的很少沟通的家庭,不会向对方道歉,也不会大声说爱。
  我叛逆期时,跟母亲争执起来,事后一句:“过来吃饭。”我们的关系就会缓解。
  而这次我想借这个机会,跟母亲说一声,我没有嫌你麻烦,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