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的马面裙
■刘士帅
最近街面上流行起“马面裙”,爱美的妻子赶紧网购了一条墨绿色的马面裙。
三天后,马面裙到货,妻子打开包装,才发现商家把货发错了。妻子联系商家正想退货,我盯着那条马面裙,深蓝的底色上数朵碎花在裙摆处若隐若现,既有美感又不失庄重,特别符合岳母的气质。于是,赶紧提议:“依我说,这裙子甭退了,咱妈的年纪,穿深蓝色的正适合,你直接送给咱妈穿得了。”听我这么说,妻子明显有些犹豫:“我妈不喜欢穿裙子,从小到大,我就没看她穿过裙子。”妻子越是这么说,我越觉得这条马面裙应该送给岳母穿:“这你就不懂了,妈年轻时每天要下地劳动,穿裙子不得劲,肯定不爱穿呀。现如今,妈不种地了,咋就不能穿裙子呢。”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说服了妻子,妻子没有选择退货,而是又下单了一条墨绿色的马面裙。
周日我和妻子回乡下看望岳母,妻子特意穿上了那条新买的马面裙。岳母见了,直夸好看。这时,我从车里取出了另一条马面裙,当着妻子的面,展示给岳母看:“妈,这里还有一条呢,是专门给您准备的。这种裙子叫马面裙,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服饰,早在明朝时就有了。”岳母听说给她买了新裙子,连忙摆手:“不不,我可不穿,我一个60多岁的老太婆穿上裙子,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见岳母不“接招儿”,我赶紧冲妻子使眼色,妻子边牵起岳母的手,边把岳母领到屋里,非要让岳母试穿。
隔着门,我听到妻子还在给岳母做工作:“妈,上次我回来,您不是说要去老姨家住几天吗?人家北京城里,穿裙子的老年人有的是。再说了,您好不容易去趟大城市,可不得打扮得洋气点。这马面裙最适合您去逛京城了。”妻子说的那番话,都是我在家事先教好的——担心岳母不肯穿裙子,我早想好了说服岳母的理由。
妻子连哄带劝,岳母当真换上了那条马面裙。起初,岳母还有点不好意思,迟迟不肯走出屋子。妻子二话不说,直接把岳母领了出来。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啊,身穿马面裙现身的岳母,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顿时年轻了好几岁。
最终,岳母满心欢喜接受了那条马面裙。
傍晚回去的路上,妻子直夸我想得周全。我笑着对妻子说:“现如今,时代变了,咱们做晚辈的,不光要让老人吃好,更要让他们‘穿好’,这样咱们才算是真正尽到了孝心,也更能让老人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