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花如期开放。

何树志向记者介绍如何发现“隐藏”在荔枝花里的害虫。

▲荔枝种植园每天都吸引众多市民游客前来参观。

▲约1800年树龄的白糖罂荔枝树“虚怀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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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本报记者邓海菲 甘杨松
　　三月，满园花开，阳光和熙。一大早，何树志吃完早饭，便只身一人来到荔枝种植园。
　　荔枝种植园距离何树志家只有300米。每天进园巡逻，已成了他多年来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
　　“一般都是分片巡园，形成固定的巡护线路。不过特殊情况也会巡园一圈，走走停停的话近三个小时。”全年365天，何树志每天来回好几趟，风雨无阻。

　　怀着最朴素的情感 守护180棵古荔枝树
　　何树志，今年46岁，茂名高州市根子镇柏桥村委会岭腰村人，是村里6名古树守护人之一。
　　2020年，在外地工作的何树志回到家乡，他的古树守护故事也由此开启。从那时起，他开始每天行走在80亩管护范围里，担起守护古树的职责。
　　柏桥村荔枝种植园建成于隋唐年间，作为目前全国面积最大、历史最悠久、保存最完好、古荔枝树最多、品种最齐全的古荔园，是著名的白糖罂优质荔枝品种的发源地，被誉为“荔枝博物馆”。
　　一说起这个远近闻名的种植园，何树志就掩饰不住内心的自豪。“小时候的娱乐就是到这儿与伙伴玩耍，也是大家的共同记忆。”他说，从小和古树打交道，在这里结下了很深的情结。
　　“以前里面的荔枝树为集体所有，以打分承包制的方式分给家家户户管理。”忆起往事，何树志侃侃而谈。“我们守护的不只是种植园的古树，还包括整个柏桥村其他树龄100年以上的荔枝古树。守护好古树，就是守住柏桥的根，守护好未来”他介绍说，现在古树守护小组的6名组员，分别来自村委会、自然村、龙眼荔枝专业合作社以及种植大户。
　　巡园时，何树志没有一刻是闲着的。“这类是‘大腩虫’，人靠近时就立起来，伪装成树枝。”凭借长期打理古树的丰富经验，他很快发现了藏在荔枝花里的虫类。“十几天前已经逐渐开花了。”何树志说，此时正值花期不能喷药驱虫，以免影响坐果。”
　　“老树一般都是空心的，相当于老年人缺钙。”所以老树很容易遭受害虫侵蚀，尤其是钻心虫，对植株造成伤害。“它钻在树枝内部，吃空树干，叶片逐渐转黄和出现斑点。”怎么发现这种害虫呢？何树志颇有经验地告诉记者，如果发现枝丫有虫孔，树下地面上有新堆积的木渣，这两个是信号，就是有害虫在里面危害了。
　　“一般农户可能会往虫孔注射药水。但是对于古树，我们最常用的老办法就是从虫孔处撬开枝丫表皮，把虫抓出来。”一旦发现树木有了钻心虫就要及时控制，以免其蔓延发展。“撬开表皮会伤害树木吗？”面对记者的疑惑，何树志进一步解释道，其实，树木有自愈能力，随着时间推移，它会自然生长恢复。“如果是灌药的话，枝丫就会永久空心了，变得脆弱，刮风的话很容易折断。”
　　预防虫害、清理枯枝败叶、加固树体……身为土生土长的荔乡人，何树志从小就对荔枝的管护技术耳濡目染。
　　多年来，荔枝种植园处处留下了古树守护人忙碌的身影。也就在这样的日复一日和一来一回中，充满工作热情的何树志逐渐成为队伍中的老手和先锋。2022年，他被授予“广东首批荔枝古树守护人”称号。
　　孕育、生长、兴盛、传承……怀着最朴素的情感，古树守护人接续守护着园内180棵古荔枝树，其中树龄千年以上有9棵，树龄超500年有39棵。这些古树迎风伫立，华盖亭亭，见证了柏桥村祖祖辈辈的繁衍生息。

　　数年如一日的坚守 待古树如待家人
　　“树干内部是空心的，形成树洞。从洞口往上看，可以看到天空，所以取名‘别有洞天’。”“之所以叫‘虚怀若谷’，是形容它胸怀大志， 容纳百川。”“为什么叫‘二十四担’呢，是因为它历史最高产量有24担荔枝。”园内每棵古树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故事，何树志都如数家珍。
　　一棵古树就是一段历史，守护古树就是文化传承。如何让后人更加了解古荔枝树呢？让何树志欣喜的是，近年来，茂名对古树的保护力度越来越大。“现在，园内古树都已经建档立卡，挂上了‘身份证’。”现场用手机扫码，古树的情况立即一目了然，包括古树的编号、科属、树龄、生长势等信息。
　　凑近果树发现不少枝头甚至挂上了幼果。“这些幼果我们称为双胎果，生长过程中会出现‘一大一小’的果实。”何树志轻摇树枝，一些幼果纷纷脱落。
　　“脱落的其实是畸形果。现在是荔枝的第一次生理落果，一般会经历三四次这种情况，通过自然脱落，淘汰畸形果后，留下的就是精品果了。”何树志解释说，果树的生理落果，是果树生长上特有现象，是优胜劣汰的产物。
　　很快进入4月，园里荔枝将长出越来越多的青色小果，与绿叶相辉映。再过一个月左右，荔枝成熟进入市场。
　　如何让古树保住坐果率？“过去是村民承包和管护，基本是‘看天吃饭’。而现在不同了，由政府管理，有专家维护，落实‘一树一册’制度，通过科学管理、共同呵护的形式，在老树稳产的基础上提高荔枝树的坐果率。”谈及种植园现今的管理现状，何树志由衷地感到欣慰。
　　蜿蜒的石板路，古树群绿荫如盖，荔枝种植园每天都迎来一批批游客。“巡园时也会劝导提醒文明观赏。”何树志说，除了检查树况，在游客较多的时候就会加强巡园，避免树头的泥土被游客踩得过实，影响荔枝树根系生长。
　　“除了天天巡园，刮风下雨必定立即到位。”偶尔瞬息万变的天气和不确定的因素，也会让何树志十分忧心。“哪里需要加固，哪里需要填补，一定要及时发现处理，每一样都不可以疏忽，保护古树免受伤害。”
　　常年和无言的树木打交道，在外人看来，这份工作也许很枯燥，何树志自己却乐在其中。“待古树如待家人，视古树若珍宝，一枝一叶都细心呵护。”
　　“大家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古树。”何树志和其他古树守护人偶尔巡园时碰面，抑或晚上空闲时间，都会聚在一起交流巡园时发现的问题及对策。
　　经过这么多的历史沧桑，古树依然伫立不倒，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少不了古树守护人数年如一日的坚守，这也是柏桥人拼搏奋斗的真实写照。
　　“习近平总书记视察荔枝种植园时，我也在现场，现在还记忆犹新。”何树志深有感触地说：“总书记看得细、问得细。他当时说，‘1000多年前的树能保存到现在。说明这里荔枝种植有文化底蕴、有历史传承，也说明柏桥人对生态环境、荔枝产业的保护意识很强，使千年古树至今仍能造福于民’，特别鼓舞我们、引领我们。”
　　生于斯，长于斯，眼下的这片热土是何树志和古树共同的家园。“自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后，我们对于推动发展信心十足，同时深感使命重大。”何树志打心里真正明白守护古树的重要意义，“作为柏桥人，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一定会携同其他古树守护人，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的深情关怀和殷切嘱托，守护这片热土，始终如一呵护好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