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不期而遇的相见
■罗伟莲
晨曦中,琅琅书声飘荡在小学校园里。我们早早集合,从市区到乡镇,奔赴这场推广普通话经典诵读进校园活动。当我步入宽阔的镇级中心小学校园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蓝天白云映衬下的操场跃动着红领巾的影子,小鸟在自由飞翔,这动人的场景久违了。我们的到来没有打乱孩子们的学习与生活,他们在晨光中结伴到饭堂打早餐吃早餐,一切显出学校管理的秩序化和规范化。
当空旷的校园被孩子们的整齐队列填满,会场布置已准备就绪,我随人群缓步走向鲜花簇拥的主席台。
这时,是谁在亲切地叫着我的名字?这声音似曾熟悉,略带压低声线又阻挡不了的热情在耳边回响,哪怕是在空旷的校园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声音的穿透力。我一阵惊喜,在陌生的环境里也会遇上熟人?我在寻找这久违了的亲切的声音。
一个身穿蓝白衣裙的中年女老师向我用力挥手,我迅速确认过对方的眼神,就凭她那明眸皓齿间的亲切笑容,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我的小师妹娟。从1995年走出校门与她相别,如今整整二十八年不相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若你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第一时间默念在我的唇齿边。我紧紧握着小师妹的手,身体充满一股热浪,继而和她轻轻拥抱。活动马上就开始了,时间容不得我们详谈。我知道,我们在这个场合相见,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分钟,也要倍当珍惜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安排。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消失在彼此的脑海里,但有些人无论世界变迁,沧海桑田,依然会印在记忆中,小师妹娟就是其中一个。
娟已不是当年青涩的小师妹,她微胖发福的身材,是岁月在身上划过的痕迹,她的脸上平添了一份教书育人的坚毅和担当。人生历经几十年磨炼,谁不是饱受生活洗礼?站在人生的舞台上,人与人之间都是在演绎着不同的角色而已。生活本是庸常,命运掌握在各自的努力奋斗中。
当年我读的是财会专业,小师妹读的是经管专业,比我低一届,但因大家来自同一个地方,在陌生的省城大都市里,学校不大,老乡之间异常亲切和容易拉近距离。小师妹纯朴好学,有着来自大山女儿的坚韧和刻苦耐劳品格,写得一手硬笔靓字,谈吐间时常显出她的纯真和耿直。我从心底认定了这位善良的小师妹。
经典诵读活动圆满完成,得到了文化教育部门的重视和学校的全力支持配合,千人以上的齐声诵读久久回荡在美丽校园上空,成为一场推广普通话共读的盛宴。在校园里我同时偶遇了一位文友,她是学校的一名副校长,闲暇时也爱写作。人生的不期而遇真是让人充满期待和希望。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多年以后,我和娟师妹还能在一场经典诵读活动上再相见,显然已回不到当年彼此纯真模样,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彼此甚至来不及互加微信,来不及挥手告别,更来不及互诉衷情,就此匆匆别过。我默念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在唇边,眼里茫然闪过了一行似曾青春,但瞬间就已浑浊了的泪花。时光飞逝,碾压了多少岁月沧桑,我们还来不及认真思考,一转身,就已步入了人生成熟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