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田坡是一个坡
江火胜
新田坡,是一个坡。
新田坡村委,位于公馆镇的西北,与高州祥山与化州南盛接壤。
有幸结识了一位朋友,陈智兄,他在1975年曾在新田坡下乡做过知青。一个下午,他约了几个昔日知青好友们重游新田坡,也叫上我。我也听他提起,这两三年,当年的知青都陆陆续续地退休了,花甲之年,有闲暇,都喜欢相约回新田坡走走,他们都说这里是他们的第二故乡,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总牵动着他们的心。我记得,去年春天,共植“同心林”的时候,他们来了;今年,他们也来了。
13米。随回乡的知青好友们第一站到了位于工业河边的菌菇种植基地参观,这里也是乡村振兴示范基地之一。站在大棚子边上,知青们饶有兴致地说:“这里就是13米!”我问:“这里有13米高?”剑锋兄说:“对,13米,但不是说工业河深13米,而是身处的这个地方,它离海平面13米,所以因此而得名!”我心想,这里,离海远着呢。他们纷纷说起,插队时,时常在这条河里冲凉,当时的水可比现在深多了,也清澈多了。他们的历历在目,我感觉到他们像是在说着昨天的事。岁月如河流,无论以怎么样的方式挽留,都留不住,只能念记,有时,念记也记不住,最终还是交还给了岁月。
第二站,佛子岭村。今天回来的,其实还有一位特殊的人,知青们当年插队时的村支书陈永昌。在“同心林”合影后,一知青笑着对老村支书说:“老书记,你当年的穿针引线,差点,我就是新田坡的女婿了!当时,一份真挚的感情在我面前,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呢?”这话一出,全场哄笑起来。另一兄友打岔:“怪就怪你回城太早!”他连忙否认:“不是。缘分呀,那个年代,城里的要与乡村的结合,地区差,还会遭受很大的家庭压力啊!那个年代,物质欠缺,多数讲求门登户对!”我不禁冒起冷汗,那个年度,又有多少人输给了这个“多数”呢!希望他们说起的只是别人的谈笑风生。
老支书,遇上新支书。疫情结束前的那一波,这里也划为高风险地区,我们单位几个在这里驻点做志愿者,到撤离那天,才知书记叫人在自家鱼塘打来了几条好大的罗非鱼,在村委的饭堂里,让我们大快朵颐了一顿。罗非鱼养殖是新田坡的一大特色。养殖水面1000多亩,耕地也是1000亩,1:1,鱼米之乡。新老村支书,共聚一堂,见证近半个世纪的农村发展历程,一棒接着一棒干,我想,以他们的情怀和纯朴,引领载搭大家共同致富,低调而实在。
新田坡,其实又不只是一个坡。因为还得说一下,下新田坡村的村长彭伟裕。以前的下新田坡,坑坑洼洼,破瓦泥砖脏与乱,现在的下新田坡,井然有序,干净整洁。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这些其实也很正常,没啥特别呀。不然!新田坡人纯朴,尤其是下新田坡,更有温度和热度。下新田坡的低保户钟盛兴老人,无儿无女,长期卧床,去年年底,钟盛兴重病入院,伟裕村长知道后,不说二话,直接的每天陪在左右端屎倒尿,而且也不是三两天,而是持续了几个月。都说久病床前无什么,村长与钟盛兴老人非亲非故的,很多这些,是亲人都做不到的呀!小小村长,至高无上的乡亲情怀。直接、直白、纯粹。遗憾的是,听说钟盛兴老人今年清明前走了,所有后事,也还是伟裕村长负责办完。我内心也还是沉重,伟裕村长也只是松了半口气吧,还有钟盛兴老婆日后的起居和病痛,不也还得靠伟裕村长吗。愿新田坡村的温度,一定能驱散所有严寒。
今天,新田坡村旧貌换新颜,一个个笑逐颜开,老知青剑锋兄很自豪的说:“现在的新田坡,有了乡村振兴的菌菇养殖产业带动,有罗非鱼协会的有力依托,人居环境整治后,村子更美了,过去的进村泥路,现全硬底化,包联单位每年带头植树绿化,出谋划策,以后这里,肯定会很快走上社会主义新农村之路!”陈智兄说:“沧海桑田!有坚强的党支部,和一群高度负责有担当的村长,更有一批批老中青的外出乡贤和新田坡纯朴的村民们,大家同心同德,这样的村,一定是大有希望!”
老知青、新村长、老支书、新支书,旧日的足迹,今天的实干,是陈酿,也是美酒。新田坡,是一个坡,厚实且纯朴,新田坡,又不只是一个坡,它藏得下灵魂,又留得住肉身。只是一个坡,不是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