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梁占庭
  三角梅,又名簕杜鹃,我是喜叫三角梅的,与花状比更为写实。其花三片花瓣,围成一个三角形的样子,包裹着一朵精巧的黄色管状花蕊。
  近段时间,家里阳台的三角梅开了,一堆堆的紫红色,开得不慌不忙;官渡公园的嫩粉色三角梅开了,开得不早不迟;职工文化中心一墙满心重瓣的三角梅也开了,开得不蔓不枝。
  过去的三年,茂名历经疫情、暴雨、洪水的洗礼,困难之后人就变得坚强了。中午时分,晴朗的天空,妖风忽起,不外几分钟的时间,暴雨倾盆而下,来不及一丝一毫的商议。约摸半个多小时后,风雨骤停,烈日复出,活脱脱一个变脸大师,惊与喜呼啸而来骤然而去。花如纸感的三角梅,不像紫荆花等,总是经不起暴风雨的撩拨,南方的色彩似乎总是定格在她们的容颜上。三角梅是沉稳的,也是谦虚的,淡定的应对春夏秋冬酷暑严寒,不急也不躁,不争更不抢。她总是在自己沉淀好的时候,淡然绽放。
  三角梅是识趣儿的。她知道自己清淡,不似桂花香气怡人,也不似金丝皇菊花开一季,更不似蝴蝶兰名贵难养,唯愿常处阳光下,聚天地日月之精华,出脱成枝丫上似花似叶的嫩芽,不声不响地结成满枝头的花瓣,确实不打眼,感觉有点韬光养晦的味道,又好像壮士们在养精蓄锐,但不用几天工夫,便色满枝头,颇有点厚积薄发的意蕴。
  三角梅是敢争气节的。她没有华丽的外表,依于枝干,静静汲取着养分,好像是经历了好长时间的沉淀,她决定盛开自己了。或一朵朵,或一簇簇,在黑白交融渐长的光阴里,开出了一树的热烈,一簇似乎就是一大朵,一朵也是一朵,角度不同。想来一些名士,概都如此,上善若水而不争,不因时光冷落而动摇,不至光鲜靓丽而轻浮,在思考中做着铺垫,顽强且有条不紊,待到时机成熟,志当报国以谢亲恩。
  三角梅是有傲骨的。枝干上突兀着刺头,不经意间如被扎到,其痛如扎心,也让人明白,美易赏而不易得。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没有傲骨。骨气,是做人立场、良心和价值的体现。一个有骨气的人,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人。思绪突闪过“一人可顶五师”的钱学森,面对国外的高薪与威逼,唯愿回国,“外国人能搞,我们中国人就不能搞?”正是如此信念,才有了“两弹一星”的横空出世,爱国壮举,彪炳史册。我们生长在中国,五千多年的中华文明滋养了我们,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养育了我们,奉献祖国、服务人民,理应成为新时代中国青年刻在心里、行在路上的座右铭,这才是真爱。
  三角梅花期持久,极喜阳光,从盛开到枯萎约摸有半月有余。多种花色的三角梅,以紫红色最招我的偏爱。当爬满墙头盛开的时候,远处看是一树的艳紫,好像是大朵大朵的花就那么诗意地堆在枝头,走近一看,一朵花又有若干朵小花簇拥着,开得热热闹闹,开得洋洋洒洒,像是初春的桃花漫山遍野,是一首韵味十足的诗,每一朵花都恰似曼妙的文字;那大大的花墙,就像是一位盛装出席的妙龄少女,随便拿起手机一拍,便可肆意地做屏保,抑或发个朋友圈,谁又能不为绽放的美而点赞呢!她又像是一张张诗意的笑脸在仰望着博大精深的星空,在时令的交替中诉说着风雨雷电的思念和春和景明的惬意。四时流转,东升西落,时间又会饶过谁?渐渐地艳丽的紫就变得又成清萎的弱粉色了,最终凋谢在东南西北风中,因为她总是在周而复始地开着、蔫着,即便枯萎了也倔强地挂在枝头,换上了土地的装束,颇有些“宁可枝头抱香死”的味道,待等新的花芽出来后,方才挤退旧的枝蔓。她,是无拘无束、不慌不忙的诗意。
  三角梅是热情的,也是坚韧不拔和顽强奋进的代名词。她不畏酷暑,不惧干旱,只要阳光常伴,四季都是她的花期。常想她应似在自诩低调勤勉地成长,努力地盛开,我愿意给南方漫长的暑热投下她一地的清凉。她的身上聚集了所有的花朵的美好品质和娇媚的样子,故我更爱她的花语:“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三角梅不高贵,但是活得潇洒惬意、自由自在,真切地爱着,不偏不倚。她在哪里,哪里就幻化出无限的诗意和热情,哪里就能招惹出赞美和热闹。人生无常,阳光常在,她便常在。也许有一天,哪朵花会想起,有个多情的郎曾默默注视着她美丽的容颜,盛开在追寻梦想的路上。生活在继续,哪管它酸甜苦辣咸,有阳光便充满希望,所有的真爱都不惧悲伤。
  我微笑着,看着天边西斜的炙热,把热烈的紫色装进心里,把真爱写在生命的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