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运
■薛伟雄
退休了,少了公务,有了时间,日子什么过?很多人认为养花望长寿,喂鸟盼丰年。可我对花鸟怎么也培养不起感情来。因为在青春期为了生活,少在花前月下。如今老了,更不受花待见,所以与花无缘。至于唱歌跳舞,更是缺乏艺术细胞,辜负了潮流兴起。
余下的爱好就是晨起去栈道散散步,看日出,看鸟飞,看渔夫赶海。晚上到海边走走,有月时晒晒月光,听涛望月,找回青春时候的缺失。没月时吹吹海风,释放一下负面的情绪。
一个夏日清晨,受闷热困扰,我从梦中醒来,走出家门,街灯还亮着,照射着绿化带的还在安睡的花花草草。路边树木,似接受检阅士兵一样,昂首挺胸,一排儿笔挺地站着,一动不动。大地虽然经过夜的浸泡,但没有风的吹过,还存留着昨天的余温。
约三十分钟的路程,我来到海边大堤上。太阳尚未冲出海平线,只是露出简单的微笑。大堤下边的滩涂,铺着一幅巨型的彩带,那是红树林杰作,绿色的林,蓝色的水,相互映衬,伴有几声候鸟叫,心中释然很多。刚出门时的闷热,已被眼前海景的清新取代。
时间尚早,大堤上只有几个穿着迷彩服而汗流浃背的兵哥哥,拉着军犬在跑步。看那吐着长长舌头的军犬,顿生敬畏。于是我独自步入湿地公园栈道。
这是一条在浅海滩涂架起的栈道,宽度为两米左右,全由菠萝格木构成。整条栈道木板都刷上桐油,光亮亮的。栈道桥栏一米多高,外侧相隔几米便挂栽着一盆花草,使游人时刻闻到醉人的花香味。人在栈道行,花草,红树林,白鹭与行人融为一体,总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在海面上飞架而起的栈道,曲折迂回于红树林之间,似游龙一样在水中穿梭。看到这美景,顿觉走在栈道上的自己犹如水中小鱼,随波逐流,自由自在地游走……
当我将要走到栈道尽头处准备返程时,突然天空收起微笑,晴朗不见了,现出了“包公”脸,我怡然的心情也随之收起。农历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毫无预兆。变起脸来,风也无情,水也无义。雨来了,我拔腿便跑,可惜年老,时光不再,年轻时十几秒的百米冲刺速度,已被岁月收回。跑了不到50米,双腿已不听使唤,酸软起来,伴之膝盖隐痛。自知时光不逆行,人生已暮年,跑不动了。于是,我索性将上衣脱掉,把宝贝手机包好,夹在胳肢窝里,侧身迎着雨行,任由天水洗礼。
雨在不停地落,我已变成落汤鸡。这时我想到的是:如果有把雨伞该多好啊!
伞,作为人们使用工具,服务大众,深得人心,好处多多。花前雨中恋人举伞依偎,多了份浪漫情怀;新娘子结婚出门时,拿把红伞,以祈平安吉祥。今时新居入伙,主人拿把伞进宅寓意生活美满,团圆平安。这种说法是否成立,我不去考究。但我知道伞能遮风挡雨。伞为了人们安全,甘受风吹雨打,即便被雨打得体无完肤,风吹得杆弯骨折,也无怨无悔。伞与生俱来都是为成人之美而存在。伞的善举,也深得世人尊重,人们总是把它举在头顶,放在高处。
一次晨运,一场夏雨,一把雨伞,使我感悟人生:做人如伞,若你为别人遮雨挡风,别人也会把你高高举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