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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之“烤”
■苏作成
大暑,夏季最后的一个节气,也是最“烤”验人的时期。我儿时的故乡,在大暑后最炎热的一段时间里,正逢上抢收抢种的“双抢”。但无论如何热,人们也会迎“热”而上,坚决完成“双抢”任务。
我那年轻的母亲,忙活了一上午回家,晒红的脸上布满了汗水,衣服也湿透了。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又到田里去割禾或插秧。
打稻机隆隆地响着,烫人的阳光持续地“烤”着正在劳作的人们。大家鼓足干劲,挥汗如雨地工作着。为了防止中暑,每家都准备了甘草金银花凉茶。不到上午十一点,姐姐会带上我到田里去送凉茶。满头大汗的叔叔从打谷机上迅捷地下来,他竟然一连喝了五大碗凉茶。不过,他一边喝,却一边出汗,好像脸上有一个筛子,将喝进去的茶水即时筛了出来。有时,我们也会送一个甚至几个西瓜到田边去,切了给大家吃。在矿山上班的父亲,一下班,也会参加到“双抢”中来。傍晚,疲惫的父亲走回家,倒一杯米酒,坐到竹椅上,慢慢地喝,母亲会叫我们给他摇蒲扇,那时的父亲好像就是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老爷”。
大暑前后正是作物生长最快的时期。不过,若是在持续高温的情况下,缺乏雨水的浇灌,作物恐怕会很快地走向死亡。好在这个季节,雷阵雨最多,有时完全是“东边晴天西边雨”。这样,高温加雨水的模式,才使得作物能够疯长。
然而,在“双抢”时,人们也最怕突如其来的暴雨。一旦发现即将下雨,就得赶紧将晒在晒谷坪里的新谷收拢起来,快速地用薄膜盖好。新谷若是被雨淋湿,长出芽来,那就会是很大的损失。
“赤日几时过,清风无处寻。”高温天气“烤”验着人们和作物。傍晚一回家,男人们大多会迅速地跳入池塘里洗澡。吃过晚饭,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就会带上扇子,到大树下乘凉,聚在一起聊天。在如水的月色下,那诱人的稻香正在悄然地弥漫。
不过,大家都知道,大暑过后,就是丰收在望的金秋。一想及那美好的前景,面对这种艰难的“烤”验,大家也不会觉得特别地难熬了。况且,热天既然能让作物快速地拔节生长,也照样能让人们的事业取得长足的进步。故而,我们也不会让高温天气挫败我们的斗志,在大暑的“烤”验面前,我们会咬着牙挺过去,然后,大踏步地朝着果实累累的金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