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思且清明
■舒添宇
清明,单是这个名称就让人浮想联翩,心清眼亮。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空明澄碧,天地一派清澈,风物格外明丽。桃红柳绿,梨花风起,草长莺飞。人们趁着春暖花开,大地生辉,万物发荣之际,结着伴踏青游春,亲近自然,尽情享受春光之美之媚。自然之美映射于心灵当中,生发出昂扬向上的活力和朝气,生命之美活着之美彰显得淋漓尽致。“忙趁东风放纸鸢”,人们放飞的不只是风筝,更是一颗颗热爱生活无惧困难的赤子之心。
每年清明,沿着同样的路线,赏着同样的景致,抵达同样的目的地,所见所闻所感却颇不相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祭拜者从青葱少年到垂垂老者,目睹身边人事沧桑变迁,经历几多生离死别,见证生命的脆弱和顽强,目送一些人回归大地。生命的轮回,每一个人都是清明。
人一出生,必然意味着生死离别的接续演绎,总会在某个时间节点与某个亲友相遇或者永诀,偶然也罢,必然也罢,都难逃造化冥冥的安排。直面艰险,向死而生,拷问灵魂,坚守良知,才多了对拥有的珍惜,也才是真正意义上源自灵魂的热爱。自然法则看似冷酷似铁,却也不乏温情。时间在积淀爱的同时也会摧毁爱,时间的良善在于缓冲人生骤变带来的惊惧不安。一场相遇或许有前世的约定,残酷的分离匆匆又匆匆,有时猝然而去未及留下片言只语,但思念始终不会出现断片。当时间慢慢稀释活着的人的痛苦时,接受和坦然就成为生命的随身物品。生命之旅,每个人都是过客,想清楚了,弄明白了,大彻大悟了,生命的两极都看透了,清澈的心皆成智者。为人子女,面对劳碌辛苦的父母双亲,尽孝趁早,以免“子欲养而亲不待”遗恨绵延。即使那一天不期而至,也能顺其自然,坦然面对,像在站台上深情目送一趟搭载亲人专列的出发,哀乐低回,唢呐声声,犹如汽笛鸣响。心里默念:亲人,走好。
来日方长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祝愿,孰料世事总无常,造化常弄人。这次东航空难的遇难者,死神来得太突然,任谁都会五内俱焚,肝肠寸断。还有为公众利益献出宝贵生命的英烈们,还有为朴素的生活理想奋斗倒下的普通人,都是值得敬仰的个体,都是如花如歌的生命。让我们为他们献上深切的哀思和悼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