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情


  

□罗溪
  光阴似箭,我离开故乡的小山村已40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少往事已逐渐淡忘,但那悠悠的乡情经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在我的心中留下永不松散的情结。有时静坐闭上眼睛,便会想起村前那条像绿色绸带的小河,村后山那一大片婀娜多姿的枫树林,村东那几口大鱼塘和那慈祥的父老乡亲。
  小山村依山傍水,质朴宁静。十几户人家的泥砖瓦房坐落在半山腰,与村前的小河相依相伴。听父辈们说,这条小河是上世纪60年代初筑起全国十大水库之一的高州水库之后,为改善灌溉条件人工开出来的,小河宽约3米,水深的时候达2米多;村上的人们饮用井水,用河水清洗衣物、杂物;蓝天、白云、绿树、瓦房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并随流动的水波摇荡。小村后边的山海拔不高,山上有青松、翠竹、枫树林,有荔枝、龙眼、山稔树和茂盛的柴草,村前屋后还有那硕果累累的木菠萝、芒果树。春天一到,果树花开了,野花开了,山稔花开了,杜鹃花开了……漫山弥漫着沁人的芳香。
  夏季,小河成了我和村里孩子们的天堂。大的仅穿条裤衩,小的一丝不挂,在水中扑腾着、欢叫着、嬉戏着,互相打水仗;有的像青蛙,有的像乌龟,有的爬上树叉扮着鬼脸一下子猛扎下去,溅起冲天的水花,好不热闹;那时候虫害少,使用农药也少,动物和鱼虾生存的环境好,放暑假后,我常和小伙伴们拿着捉鱼虾的用具,随便到小河、稻田、溪边转圈,都可以捉到一两碗小鱼虾,然后煎熟送粥送饭,简直是美味佳肴;初秋,我与小伙伴们上山摘山稔果,熟透的山稔果颜色红黑红黑的,清甜可口,开胃消食。深秋,枫树层林尽染,我和放牛的小伙伴们在树林中装(诱饵)捉和用弹弓射小鸟,在收割完的稻田里捉草蜢、捉田鼠;冬天,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们垒薯窑,薯窑烤出来的红薯香喷喷;夜晚,我和小伙伴在晒场上,在银色的月光下,追逐、奔跑,尽情地玩着钻稻草堆、捉迷藏、分组赛跑等游戏;困了,听大人讲“古仔”,唱着“月光光,照地堂,照着新人大屋房,新人出来睇花灯,漏掉花鞋和手巾”的古老歌谣进入梦乡。
  童年和少年时的小山村,最高兴的有两件事。一是过年的时候,生产队杀猪,每家每户宰鸡鸭,做糯米籺,小孩有新衣服穿、利是领,烧炮竹,那种祈盼和热闹的感觉,现在永远都找不到了。特别是用米糠、淘米水、红薯叶喂养大的猪和用米糠喂养大的鸡、鸭肉的味道,跟现在高科技饲料喂养“发醇”论天数促大的,确有天地之别。二是小山村远离集市,挑货郎定期担着日用品和糖果,敲着“叮叮咯”的铃声而来,听到铃声,我和村里的孩子们就像中奖一样兴奋起来,奔走相告,回家翻个遍,寻找烂铜烂铁、鸡鹅鸭毛,用完的牙膏壳等一切可换糖果的东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那时物质比较匮乏,很多家庭只能勉强解决温饱,但相对还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记忆中的小山村永远原始美丽,青山绿水,稻花飘香,空气清新,民风纯朴,宁静祥和。乡情是一种依恋,一种情结,一种境界,一种精神支柱;乡情如诗,乡情如画,是一支深情的歌,一支古老的歌,一支难忘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