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秉烛待天明 情义作舟渡星河

高州市长坡中学 高二(1)班 梁自强


  《礼记》有言:“人情者,圣王之田也。”人性中的七情六欲如同沃土,既孕育着功成名就的参天巨木,也滋养着人间烟火的细碎芳草。凌晨六点的校园浸润着困倦的墨色,六百余分的成绩单却闪耀着破晓的晨光;迈巴赫S680的引擎轰鸣声中,藏着一个少年直起脊梁的倔强。生命的真谛或许正在于此:在欲望的激流里锚定方向,在情感的港湾中守护本真。
  南朝江淹在《别赋》中写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但人间更深的寂寞,莫过于在暗夜独行的时刻。明代大儒王阳明少年时苦读于阳明洞,岩穴中的孤灯映照着“格竹七日”的执着,也照见“圣人之道,吾性自足”的顿悟。正如凌晨六点的校园里,那些在困倦中睁开的双眼,那些被晨露打湿的练习册,都在书写着破茧成蝶的序章。这不是简单的物欲追求,而是生命对光明本能的追寻。
  当迈巴赫S680的引擎声取代了少年时代的单车铃响,物质丰沛带来的不仅是生活方式的跃迁。苏轼在《定风波》中“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洒脱,与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襟怀,共同诠释着中国文人对物质的超脱。物质的丰裕应当成为舒展生命的羽翼,而非困囿心灵的枷锁。就像敦煌壁画中的飞天,既要手持莲花的轻盈,也要脚踏祥云的笃实。
  陶渊明归隐南山时,仍不忘“僮仆欢迎,稚子候门”的温情。唐代诗人元稹在“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喟叹后,依然写下“唯将终夜长开眼”的深情。功成名就时父母尚能同赏明月,爱人仍可共剪西窗烛,这才是命运最珍贵的馈赠。就像黄公望在《富春山居图》中描绘的山水,既有孤峰入云的巍峨,也有渔舟唱晚的温情。
  庄子曾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但尘世中人终究要在七情六欲中修行。凌晨的墨色终将化作金榜题名的曙光,物质的丰碑更要成为守护情感的堡垒。当我们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不应忘记为守候的烛火驻足;当我们登上青云之巅,更要懂得为同行者搭设天梯。这才是对生命最完整的成全,对人性最深情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