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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模糊的遗像
■潘冬梅
每当清明节前后,我对祖母的怀念思潮起伏。
今年清明节是农历三月初七,父亲告知我,初六祭拜祖母。半夜难眠的我,打开手机反复看着我的祖母那张模糊的遗像。我很想再好好看看我敬爱的祖母。我的目光注视着手机上的照片,用手指反复放大,再放大些……我始终都看不清祖母那张慈祥又熟悉的脸。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又一次像潮涌一般夺眶而出,瞬间就打湿了我的枕巾……
那时每拍一张艺术照片都要花两元钱,祖母从来没有拍过照,她早就想找个机会带我去拍一张,可又舍不得。有一天,同村邻居从外地带回来一台照相机。她看到我和祖母坐在门前的竹园里择菜,就顺手帮我们祖孙俩各拍一张。就这样,我们都拥有了第一张自己的照片,圆了祖母的心愿。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珍藏着这些珍贵的照片。说来也怪,小时候拍的其他照片都模糊不清了,唯独祖母这张照片还能清晰可见。我担心有一天这张照片也像其他照片那样模糊或毁坏,为了保存好祖母的遗容,我在前几年用手机把照片拍下来收藏。我只要想念祖母时就打开手机看。
我忘不了祖母长情的陪伴与呵护。小时候,经常跟着祖母去看外曾祖母,一去至少半个月或是一个月才回来。无论酷暑或严寒,祖母总是左手撑着雨伞,右手牵着我的小手,一起走在风里雨里。路上,我们欢声笑语。偶尔,我不小心摔跤了,祖母总是心疼地把我搀扶起来。半路,我走累了,祖母总会找个小店给我买点儿食物,让我吃饱喝足了再走。在我生病时,是祖母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悉心地呵护着,默默地陪我成长。哪怕是太久没有去看外曾祖母了,她也要在家里陪着我。四年级时,我生了一场大病,祖母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她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自己的坚强,无私地爱着我,是我生活中的精神支柱。
我忘不了祖母的教诲。大约是我五六岁时,常在太祖母家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迷恋上表叔那块坏手表。有一天,祖母叫我收拾好行李回家,我趁祖母不留神,就偷偷地把表叔的那块坏手表装了袋,带回了家。当天下午,祖母帮我整理衣物,发现了表叔的那块坏手表被我带回来了,她没有直接批评我,而是问我原因,了解了我的想法后,祖母说:“我们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你要把它物归原主,等你以后长大会看表了,阿嫲再买一块给你。”后来她做到了,我三年级时,祖母花了五十元给我买了一块手表。我渐渐地长大了,也慢慢懂得那次的错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占为己有。祖母总是言传身教,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如何为人处世。
祖母虽然已离世廿九年了,但她仍然活在我的心里。她的善良,她的慈爱,将永远镌刻在我的心里。每当我难过时也会看看祖母这张模糊的遗像,她的音容笑貌就在我的脑际若隐若现,仿佛听到她的安慰声在耳边回荡。一种温暖炽热我全身,一丝丝甜蜜涌上了我的心头,顿时让我忘了悲伤,也没有了愁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