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芦苇


■梁秀媛
  一次路过吴川,我无意邂逅婀娜多姿的芦苇,被它的美姿所倾倒,被它的品格所折服。
  那是一个初秋的黄昏,我们开车经过吴阳镇霞街村时,在转角处,透过车窗,我看到远处茫茫的一片白色,像天上的白云,像大海的波浪,像冬天皑皑的白雪。那一刻,我惊呆了。
  “那里有一处白雪!”我惊喜地说。
  老公扭头向窗外看了一眼,似乎也感到惊奇:现在是秋天,怎么会有雪呢?他沿着这片白色开车,最后把车停在松林附近。
  我们下车穿过松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辽阔的田野。田野里种着密密麻麻的芦苇。那白茫茫的正是芦花。
  我们扑向久违的田野,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芦苇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虽然我在书本、电视或电影里见过,但并没有亲眼目睹过。
  此刻,我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芦苇,内心感到无比的喜悦。
  我久久地望着,面对这漫无边际的芦苇,梦寐以求的芦苇,心如波涛汹涌,澎湃着难以言表的激情。
  近看芦苇,笔直的芦秆,细长如针的叶子,像禾草一样茂密。虽然是秋天,但叶子还是一片绿色。近处这一片芦苇很矮,应该不久前才经过收割,刚长出来的茎、叶还很短,像一片片野草匍匐在地上。远处那一大片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如果你站在高高的芦苇下,只有仰望才能看到高高随风摆动的芦花。
  现在是花期,雪白雪白的芦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绽放出迷人的风姿,像稻穗的形状,一束束,一片片,漫无边际。一阵阵微风吹过,所有的芦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漫天飞舞的雪花,像白色的蝴蝶在飞舞,它的洁白,它的美丽,它的轻盈,它的飘逸,它的柔情,让你仿佛看到一群柔情似水的白衣少女在翩翩起舞。
  我们情不自禁地奔向那片低矮的芦苇地,像扑进一个温馨柔软的怀抱。坐在低矮的芦苇地上,弯腰轻轻抚摸那一束束毛茸茸的芦花,感觉它像棉絮一样蓬松有弹性,又像丝绸般柔软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一束,两束,三束……我采了一把芦花,迎着夕阳,在风中奔跑,花絮轻轻随风飘落,颇有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风飘细雪落如米”的意境。我拿着芦花,摆几个姿势,拍几张照片,我们的脸就像这灿烂的芦花,盛放在夕阳之下,我们的心在秋风中放飞。
  沿着田埂,我们又奔向那一片高高的芦苇。
  芦苇的确很高,我够不着它。我钻进芦苇丛,像小时候捉迷藏一样,东藏西躲,最后找到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我知道,没有人跟我捉迷藏,我只是体验一下童年的乐趣。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风轻轻吹过的沙沙声。我悄悄地踮起脚,仰起头,看着黄昏的天空,夕阳像一个桔红色的圆球挂在天边,灿烂的云霞照在高高迎风飘扬的芦花上,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这感觉,就像你在冬天遇见了第一场雪那样兴奋。
  我钻出芦苇丛,望着这无边无际的芦苇,看着芦花覆盖下的那一层翠绿的颜色,我深深感受到它们蓬勃的生命力。难道不是吗?它们不管是在河塘还是坡地,也不管土地是贫瘠还是肥沃,都能生长得十分茂盛。它们顽强的生命力让我感动,它们不屈不挠的精神把我折服。我们做人也应该如此,不能屈服于环境和条件,只要心中有理想、有信念,要敢于追求,要努力奋斗,要用顽强的意志去克服一切困难。
  夕阳越沉越低,天边霞光万丈,霞光穿过大地,给芦苇镶上一道道金边,像是为它们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整片芦苇地都金光灿烂,为黄昏的乡村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芦苇地。
  我想,这绿色的芦秆、雪白的芦花、金灿灿的夕阳、静谧的乡村,已构成一幅绚丽多姿的乡村美景图。我有空一定要把它画下来,挂在书房的墙壁上,以便让我时不时陶醉一回。
  初次邂逅芦苇,让我既惊喜又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