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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树下的童年
■蓝青
老家的门前栽有一棵荔枝树,这棵树至今树龄已有三十余年,是我年幼时母亲亲手所栽。三十多年来,这棵树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陪伴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夏天,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每年春天,当荔枝花盛开的时候,空气中总会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种花香虽然没有桂花的芬芳,也没有桃花的妖艳,更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但却有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淡雅。这种淡雅不仅让人迷恋,同时也让蜜蜂和蝴蝶为之沉迷。春暖花开时节,各地的蜜蜂和蝴蝶便不远万里,纷纷闻香而来。或三只一群,或两只一伙地降落在细细碎碎淡黄色的小花上,争相为花儿传授花粉。那嗡嗡的欢叫声,为荔枝树增添了许多乐趣。那时候的我们常常追逐着那些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荔枝树下追逐着打闹嬉戏玩耍。整整一个春天,都溢满了我们欢乐的笑声。
夏天,荔枝树上挂满了青色的果实。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果实上,如同一颗颗翠绿的宝石,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这时候,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盼望着荔枝早日成熟,希望能快一点品尝到荔枝的甘甜。待到荔枝稍微有点红,心急的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了。心急火燎地从树上摘下一颗荔枝来品尝。这时候的荔枝由于尚未熟透,初咬时有点酸,继续咬,更是满嘴酸味,那种浓烈的酸,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终于,荔枝成熟了。红彤彤的果实挂满枝头,如同节日的小灯笼一样耀眼。轻轻摘下一颗,小心翼翼地剥开果皮,只见白嫩嫩的果肉,像夜明珠一样晶莹剔透。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果汁四溢,甜津津的,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荔枝虽然好吃,但采摘荔枝并非易事。那些站在树下伸手即可摘到的荔枝,尚未熟透便早已被我们这些小孩子摘来吃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较高的荔枝,得爬上树才能摘到。这时候,母亲怕我们爬树危险,就不允许我们再爬树了。于是,我们在母亲的带领下,拿上剪刀去剪那些挂在枝头上的荔枝。母亲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剪,我们站在树下负责用篮子接。在树下接荔枝也很讲究技巧,不仅判断要准,反应更要快。在荔枝尚未落地前,必须准确无误地把荔枝接到篮子里,否则荔枝一旦落到地上就会摔烂,摔烂的荔枝就不值钱了。
一棵树,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摘完了。等到荔枝摘完了,我们一家老小,围坐在荔枝树下,一边品尝着荔枝的美味,一边闲话家常,浓浓的喜悦在悠悠的夏风中传扬开来。
荔枝除了好吃之外,它的果核还是不可多得的玩具。记得小时候,我们吃了荔枝以后,荔枝核往往是不舍得扔掉的。我们会用小刀把果核一分为二,在每半个果核上插上一根牙签,这样一来一个陀螺就制成了。我们带上自制的陀螺,找到平整的空地,与小伙伴们展开比赛,看谁的陀螺旋得久。又或者将两个陀螺并排放在一起旋转,让陀螺相互碰撞,看谁的陀螺更快击败对方。然后输的一方要将陀螺输给对方,直至全部陀螺输光为止。那时候的陀螺可以让我们快乐一整个夏天!
对老家荔枝树的记忆,回忆起来都是甜蜜的。记得荔枝成熟季节,每次离家返校,什么都可以不带,但荔枝是必带的,袋子里装着香甜的荔枝,路途都是甜蜜的。等到了学校里,总会与同学们一较荔枝的高下。那时候,我总会自豪地对小伙伴们说:“看,这就是我家的荔枝,不仅个大,而且鲜甜!”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几十年。如今,荔枝树下的我们早已人到中年,而老屋门前的荔枝树越来越苍老,曾经挺拔的腰肢早已不复当年。不变的是,那棵荔枝树依然守候在屋门前,一如当年翘首以盼等待外出的我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