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过年仪式感


■苒夏溪
  “老头子,记得买几条长长的带叶子的甘蔗。”母亲向父亲喊道。一旁的老公纳闷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买这样的甘蔗?”我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妈过年的仪式感,甘蔗代表着日子节节高升,生活如甘蔗般甜甜蜜蜜。所以,妈妈每年除夕前都会买几条新鲜的甘蔗,图个好意头。”想起小时候虽然生活条件一般,但为了全家人可以过上欢乐热闹的新年,母亲过年也充满仪式感,十分重视过年。
  过去,在农村大家过年都是准备一些吃的,买些简单的年货,但是母亲会准备丰富的年夜饭、插年花、带我们去拍全家福……
  每年的年夜饭,母亲一定会安排十道菜,意味着十全十美。过去物质缺乏,准备十道菜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父亲担心母亲过度劳累便说:“年夜饭不一定要准备十道菜,有荤有素就行。”母亲便严肃地说:“年夜饭怎么可以随便吃,大家辛苦劳作一年,过年就得高高兴兴,年夜饭一定得吃好,多些菜,孩子也开心。”腊月初,母亲就会安排好年夜饭的十道菜,并且提前准备好材料。母亲会提前半个月就预订好猪肉,让商贩给她留最好的五花肉做红烧肉。腊月二十母亲就开始炸扣肉、蒸年糕、蒸萝卜糕、炸鱼肉丸子……厨房的袅袅炊烟酝酿着浓浓的年味。除夕,满满的一桌饭菜,每一道菜都有一定的寓意,红烧肉象征日子红红火火;鱼肉丸子象征全家人团团圆圆;甜汤圆象征生活甜甜蜜蜜;鱼头焖豆腐象征聪明伶俐……
  除夕前母亲还会插年花。过去,家里没有经济条件买各种各样的鲜花,但是有仪式感的母亲会在郊外折几枝腊梅插在瓦罐里,母亲笑着说:“过新年,家里怎么可以没有花?春节意味着新一年开始,春天也来临了,得插花增添生机,迎春接福嘛。”每次插完花,母亲都会细细端详,露出满意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缓缓洒落腊梅上,腊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几枝郊外折回来的腊梅,的确给家里增添不少过年的气氛。
  新年初一,母亲还给全家人安排了全家福。一大早吃过早饭,穿上新衣服,大家欢天喜地地跟着母亲去县城的照相馆拍全家福。小时候,很少有家庭特意可以去照相馆拍照,所以每次新年拍的全家福照片晒出来了,我都会拿去给村里的小伙伴看,大家都会投来羡慕的目光,正是因为母亲每年新年带领我们拍全家福,我们成长的痕迹都被记录下来。
  母亲的过年仪式感,是为了全家人可以过上一个欢乐热闹的新年;正是母亲的仪式感,我人生中才拥有很多温暖的新年记忆,每年都盼着早点回家过年,因为回到母亲身边,才有过年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