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余去非
一直想写上一段,或甚至片言只字怀念父亲,也想写下对父亲想念与难舍,但多次提笔,未及成字,悲痛就难以自持,因为父亲的骤然离世令我难以释怀。事隔4年多,已渐渐接受。
父亲出生在小山村,家境贫寒,艰苦的生活铸就了父亲勤俭豁达、乐观坚强的品格。童年、少年时的父亲经常饱一顿、饥一顿,直到入伍当兵,才结束了饥饿的苦难。退伍转业后,父亲被安排到地方公安局,一干就是30多年。
父亲作为在小山村走出城的人,是乡亲们在城里的联络人。从有记忆起,家里从不停歇,有出来城里坐车准备到省城的、有到城里看病办事的、有置办生活用品的……他们在中转前,在我家吃上一顿饭拉拉家常,或歇一夜几天的,甚至父亲的几个侄子侄女,从求学到参加工作在我家生活长达几年。这除了母亲的慈悲宽良外,更因为父亲豁达大度的情怀。父亲说自己是山村走出去的儿子,根始终在家乡,与乡亲有着割舍不断的亲情。这样的慷慨热诚令父亲在小乡村有着极高的威望,父亲排行第六,大家称为“六叔”,家乡人只要提起六叔,无不敬重和称赞。
我曾有10多年的文字工作生涯,父亲是我最忠实的读者。因为在单位的宣传部门,我的写作多少有点“工作所迫”,最初我只是把“写”当成一种任务,刚开始文字见报后,父亲非常高兴,赞不绝口地一读再读,当觉得文中有不明或不妥之处,他会拿着报纸跟我讨论和推敲,慢慢地在父亲饶有兴致的阅读后,我每每“写”得更加严谨,并是爱上了写写写,也享受到其中的乐趣,这是来自父亲不歇的鼓舞。
父亲不但在工作学习中鞭策我,在生活中更是无微不至地关怀我。从小父亲把我当成公主般地宠爱,尽管家庭经济不宽裕,但是我从来没感觉拮据过,时令鲜果、精致零食会变样地出现;每当闲暇,父亲会领着我们外出游览;每逢时节,更是有着正儿八经的过节习俗……这些的这些,造就了我的心灵富足,使我心中充满信任和爱。在我成家后,父亲担心他的女儿担不起生活的重担,经不住生活的琐碎,总是隔三差五地往我家里跑,指点我如何平衡家庭关系、帮助我打点家头细务、收拾归拢家居物品、和我们夫妻说话聊天,引导我们解决问题,甚至和我的邻居拉拉家常……在孩子出生后,父亲到我家哪怕帮我抱抱孩子甚至是临走时捎走一袋垃圾,他都认为这是对我身上担子一点点的减轻。
退休后的父亲本可以好好地安享晚年,可他却闲不住,承揽起大部分的家务。为了让我们吃上放心菜,母亲种蔬菜,父亲养鸡。父亲养鸡和他对待工作一样一丝不苟。他根据小鸡的种类甚至性情,科学分类喂养。我一回家,父亲宰鸡,母亲摘菜,临走前我必定背上一大兜鸡蛋,想想那时是多么幸福的时光!父亲生活节制自律,然而在74岁那年,跌倒后,不经病苦,再也没有醒来,与世长辞!
您的骤然离世是我一生的痛,许多话没来得及说,许多事没来得及做……可是父亲,您知道吗?您是最称职的丈夫,是儿女最骄傲的父亲,是孙辈最可亲的爷爷。
虽然您已离去,但不管何时何地,我觉得您一直在我身边,从不曾离去,因为爱是恒久的,永远留在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