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如一碗过桥米线
■梁载桥
近来,我在茂名一些街道品赏林林总总的美食时,再次吃到过桥米线,在舌尖享受的同时,突然想起在昆明第一次吃过桥米线时的情景,真是别有一番感受。
1993年,我和一位朋友连同他的孩子小刘来到昆明,听说昆明有个特色小食叫过桥米线,于是便找了一间挂着“正宗过桥米线”的小食店坐了下来。
朋友要了两个四两、一个二两的过桥米线。只三分钟时间,三大碗汤端了上来,热腾腾的汤上面浮着一寸来厚的油。很快,服务员端来青菜、薄如纸片的生猪肉,还配有熟鸡、鸭肉和三碟过桥米线。细看过桥米线,它跟我们这里的米粉差不多,只是粗大一点。
我们学着别人的样子,将肉、菜、米线依次倒进汤里。“加一点辣椒粉吧。”朋友说,“有辣味才是正宗的过桥米线。”我还没表态,他就在每碗的汤里放了一点辣椒粉。
“我还要!”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刘见辣椒粉就下那么一点点,嚷着还要加。
“还要什么要!”朋友没好气地说。朋友的儿子还在摆弄,我们就开始吃了。真是好香的过桥米线呀,油油的,滑滑的,菜也是鲜嫩的,肉又是爽口的。一会儿,我的嘴有点发热,鼻尖冒着汗珠,平生怕辣的我有点难受。我张大口吹了几口气,这辣味似乎有点改善。我的朋友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端起碗来,扒喝并举,一下子就来个碗底朝天。他一边擦嘴还一边“啧啧”有声。
咦,小刘怎么不吃了?我仔细一看,小刘碗里的米线只吃一点点,但他的小嘴已是通红,嘴唇肥大向外翘着,小手还不断地拍打着嘴巴。小刘见我看着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都是你自己弄的。”朋友吼道:“即使很辣也得忍受!如果一点辛辣都受不了,你以后怎样做人?!”
朋友的吼声,使我联想到老年人常常对年轻人的教诲:漫长的人生,总会有酸甜苦辣味,受不了,哪能行呢?虽然朋友教育孩子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但他的态度过于生硬,小孩子涉世未深,连很多常识都未懂,要纠正他的错误,态度和办法也不能粗暴与生硬,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想到这,我便拉着小刘走进厨房,先叫服务员给他一杯清水漱口,再喝一些开水。过了一会儿,我轻声问:“还辣不辣?”小刘抽噎着说:“不那么辣了。”后来,我说,要做一个坚强的人,将来多为社会作贡献。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现在再吃过桥米线,虽然跟以前的食材一样,做法一样,但总觉得口感味道已大不同。其实,人生就如一碗过桥米线,不同的人不同的时段也会吃出不同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