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戈
一
杜风感觉自己穿越了。眼前烛影迷离，一切如幻似梦。杜风躺在美人怀里，美人脸泛桃花。
杜风醉了。
“官人，再来一杯。”
美人轻启朱唇，娇羞欲滴。
杜风举杯欲饮，此时烛光忽然灭了，美人一张俏脸顷刻化作厉鬼。
“大郎，该吃药了。”
……
杜风猛地一扎醒，一身冷汗。
原来做了个噩梦。
“你怎么啦？最近老是做噩梦。”
妻子孟雪被吵醒，睡眼蒙眬地问。
杜风直勾勾地盯着孟雪，不发一言。
“神经兮兮的。”
孟雪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继续睡去。
但杜风辗转反侧，再也难以成眠。
二
杜风第二天无精打采地去上班。同事范建见他顶着一双熊猫眼，便调侃他。
“昨晚又加班啦？”
范建的话里满是暧昧。
杜风没有理他。
自从娶了个漂亮老婆，这调侃就没停过。
职场就是江湖，人在其中，难免是非缠身。上一秒还在问好，下一秒可能就在背后泼脏水了。
杜风早已习以为常。
但今天不比往常，范建最后说的一句话刺痛了杜风的心。
“老婆漂亮守不住，可要看好了哦。”
杜风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昨晚的噩梦再次浮现眼前。
杜风上前就给了范建一拳。
因为这一拳，杜风挨了公司的处分。
三
晚上杜风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孟雪回来，见家里一地都是啤酒罐，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又喝醉了？”
说完脱下外套，动手把啤酒罐一一捡起，把弄脏的地板拖干净，然后冲了杯蜂蜜水。
杜风每次喝多了，孟雪都是冲一杯蜂蜜水给他解酒。
如果是以前，杜风会觉得很暖心。但现在一联想到那个噩梦，孟雪的举动就让他感觉手心发凉。
人一旦有了猜疑，便会草木皆兵。
杜风没有喝。
杜风只是眼神怪怪地看着孟雪。
“雪，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四
杜风和孟雪相识于微时。那时，他们虽然穷，但很快乐。杜风会骑着自行车跑很远的路，接孟雪下班；孟雪也会在杜风喝醉的时候端上一杯蜂蜜水，给他解酒。
杜风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生活除了美酒，还有毒药！
随着孟雪升任公司经理，他们的生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孟雪的薪水涨了，应酬也多了，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杜风的自行车再也等不到晚归的孟雪。
杜风只能每天晚上窝在家里，把自己灌个半醉。
醉后的杜风经常做噩梦。
梦里，他端上美人送上来的毒药一饮而尽。
五
杜风决定跟踪孟雪。一连几天晚上，杜风骑着自行车，在孟雪经常接待客户的那间酒店附近晃悠。
但杜风一无所获。
每次孟雪从酒店出来，都是径直回家。
杜风尽管把跟踪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孟雪发现了。
那一次，面对突然出现的杜风，孟雪很惊讶。
“风，你怎么来了？”
杜风一脸尴尬。
孟雪从杜风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家里，孟雪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递给杜风一罐，另一罐她一饮而尽。
“生活如果都像这美酒该多好！”
孟雪端详着啤酒罐喃喃自语。
“但生活不都是这样的。生活除了美酒，还有毒药。”
孟雪把啤酒罐扔进垃圾桶。
“风，你公司的流言我也听说过。这些流言就是生活中的毒药。你如果上心了，它就会把你摧毁得体无完肤。”
“这世上见不得你好的人多了去，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孟雪深情地望着杜风。
“风，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你把外套披在我身上，骑着自行车送我回家的情景。”
那一刻，杜风的眼中有泪光闪动。
六
杜风不再跟踪孟雪，但那个噩梦依然是挥之不去。
这天晚上公司搞年会，杜风带上了孟雪。
从孟雪进门那一刻，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特别是范建，眼神中除了妒忌，还有一丝猥琐。
到唱歌环节，杜风点了一首卢冠廷的《一生所爱》。
这是杜风最喜欢的一首歌。
杜风唱得很深情。孟雪站在旁边静静地听。
待歌唱完，范建拿了一杯红酒要来敬杜风。
“杜风，真羡慕你啊，歌唱得不怎么样，但老婆长得好。”
范建很暧昧地瞟了孟雪一眼。
杜风的心里被刺了一下，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还没等杜风发作，旁边的孟雪却把范建手上的红酒接了过来。
孟雪把一大杯红酒泼在了范建的脸上。
“我的男人只有我能调戏，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孟雪说完拉上杜风的手。
“走，我们回家。”
跟着孟雪夺门而去的那一刻，杜风泪如雨下。
那天晚上，杜风再也没有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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