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确
台风“派比安”的气旋给茂名带来了好几场清凉大雨，然而这时突然传来讣告：敬爱的张惠忠老市长与世长辞了，永远离开了我们。
7月23日上午八点，我来到市政府大院，在这里集中乘车去市殡仪馆，参加张市长的告别仪式。这时候天空阴沉，似是无声哭泣，心情格外沉重。在政府大院，想到张市长曾经在这栋大楼里夙夜在公，辛勤奉献，如今却长辞而去，不禁悲从心中来。
今年初听说老市长生病住院了，本想去探望，虹姐说她父亲在茂名市人民医院ICU里，不方便探视，等出院后再聚。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老市长竟然驾鹤仙去，享年86岁，其实他还很年轻。
去年两次见到张市长，那时他的身体还很好，精神爽朗，胃口也不错，走起路来也是健步稳固。言谈期间，感知老市长还很留意国内外大事，每天都读书看报，关注时事新闻，关心茂名的发展，头脑清醒睿智，也关心年轻人的成长。他那时还偶尔出来参加一些老朋友、老同事们的小聚，每次我们看到他健康开朗的样子都倍感欣慰。
那次见面大家一起聊起旧事，张市长说起90年代初他还是副市长的时候，分管交通，对高水路的建设大胆谏言，积极争取省和中石化支持建设茂名这条大动脉，最终省里决定从最初方案的双向四车道改为了六车道，席间还聊起其他的一些往事等。聆听之后，感知老市长的为民情怀，在位期间为茂名的建设鞠躬尽瘁，取得大量卓有成效、泽庇后代的成果，如水东港口、乙烯厂、地方工业、三高农业、进港公路、城市公园等，作为茂名的建设者、主政者，他身上有着无数令人感动、可歌可泣的故事。
1995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张市长就是我们当时的市长，经常在报纸电视上见到他，那时没有机会见面接触张市长，但感觉他很亲切，接地气，敦厚实在、平易近人，是我们老百姓的代言人和公仆。
去年见面之后，我对张市长的过去很感兴趣，张市长从华师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茂名工作和成长，并一步一步走到了市长的位置，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到老一辈领导同志的朴素情怀，一心为公，为地方倾注全部心血和热情，这种精神正是最值得我们敬佩和学习的。刚好去年以来，我重新拾笔写点文章，我认为张市长的经历和故事就是一座宝藏，值得我们挖掘和记载，铭记和学习。于是我不禁萌生一种想法，我要找时间听听老市长的故事，听听他的想法和寄望，或者由他来口述，我来记载，并查找资料，出一本老市长的回忆录，应该是非常有意义的。他和那一代人的过去，当年奋斗的激情，那些风火的岁月等，不应该湮灭在岁月里。
四月份的时候，我发信息给虹姐，说张市长康复出院后，我想多去陪他聊聊天，聊聊他的过去，聊聊以前的岁月。到了七月中却传来了张市长辞世的消息，我的想法变成了巨大的遗憾，我追悔莫及，后悔去年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没有立刻实施。人生真的等不起，拖不起，对于对的事情，应该当机立断去实施和实现，否则会长留遗憾，无法弥补。
市政府安排了三辆大巴接送我们过去殡仪馆，有不少老市长的老下属、老熟人自行开车前往。市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也悉数出席，市和区县各单位的代表都怀着悲痛的心情去送别老市长。
在告别仪式大厅外面，见到虹姐和亲属们，穿着黑色的服装，神情凝重悲伤。我只有紧紧握住虹姐的手，忍住眼泪，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我能体会失去至亲的那种痛苦，有如在风中凌乱，像迷途走丢的孩子。十几年前也是在市殡仪馆，我先后送别了我的母亲和父亲，深刻体会到那种孤独无助、痛彻心扉的感觉。
告别大厅上挂着一副黑色对联“一身正气驾鹤仙去，两袖清风浩气长存”，这就是老市长一生的真实写照啊。墙壁上的屏幕里回顾播放了老市长的旧照片，年轻时的张市长多么英俊潇洒、风华正茂！市领导宣读了老市长的生平事迹，声音沉重悲痛，我们也跟着回顾了张市长不平凡的一生。仪式上张市长的儿子致辞，深情回忆了与父亲生活的点点滴滴，令人动容。
张市长1938年出生，毕业后先后在信宜、高州多地的基层单位工作，从最基层的岗位干起，经多个岗位历练，后担任高州泗水镇委书记、高州县委副书记，化州的县长、书记，到茂名市委常委、副市长，到担任市长。让我们感动的是他出身平凡，在基层摸爬滚打多年，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中心舞台，并为茂名的建设做出巨大的贡献。他代表着老一代的革命前辈的优秀品质，公道正派，正直清廉，扎根茂名，热爱茂名，是我们的学习的好榜样。
仪式前后，见到张市长原来的一些老部下和老熟人，我不禁又想，如果当年和张市长有交集的有心人牵头或参与，撰写回忆张市长的经历和故事，编集成册，也许这才是对张市长怀念最好的方式，也可以让后生一辈多了解茂名建设的那一段历史，更好地学习老一辈们的优良作风。
今年来，老市长住院后，人民医院也是高度重视，配备最优秀的医疗资源，提供良好的保障和服务，还请省的专家过来会诊。去年医院的欧主任提到张市长当年大力支持医院建设，比如审批医院购买了当时茂名第一台CT。无论是老市长对人民医院，还是人民医院对老市长，都是很有感情的。但我还是感到担忧，随着住院时间长，进了ICU后，身体的机能日渐衰弱，康复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今天想到张市长在他关心支持的医院里仙去，我们也来到了他当年工作办公的政府大院集体去送他，人生的交集和际遇轮回，谁又能说得清呢，心中不免一阵感叹和悲凉。
告别仪式结束，众人缓缓步出大厅，准备离开之际，突然乌云密布，洒下一阵骤雨，好几分钟后，大雨停歇。送别张市长，天知人意，天地同心，老天爷也流下了悲伤的眼泪。大巴车缓缓驶出殡仪馆，出了大门向左，在拐进291省道的时候，突然大巴底盘咔嚓一声，好像是磕碰到什么东西，或者车子轴承断了，然而路面上什么也没有，车子也正常行驶，车上的我们心头也是一阵咯噔，暗暗惊奇。这不早不迟的大雨，这无缘无故的车响，也许这些异象是老天爷和土地公对老市长的驾鹤仙去，而发出关于悲痛和祝福的谕示吧。
车辆回程，不走回头路，沿着这条也是原信宜、高州到茂名、水东的旧路，经金塘、公馆、河西回市政府。这条路，张市长年轻的时候，工作下乡的时候，走过很多遍的；这条路，铺过了新路面，车子经过，沿途郁郁葱葱的果园、美丽的新农村，还有工厂、圩镇、火车站等，都一一留在了身后。这一片土地，是张市长曾经热爱和奋斗过的地方，相信到了天国，他还会庇佑这片土地和这里的老百姓。
张市长，一路走好。
编辑：葛伟宇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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