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乡下常有人来阉鸡。
刘广荣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乡下常有人来阉鸡。阉鸡匠不下五六个。其中有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颈上系一条长长的白毛巾，整天骑着辆破自行车喊“阉鸡嘞……”“阉鸡嘞……”，声音很逗，见人便笑。人们都叫他“大快活”。自从“大快活”进村之后，山村沸腾了。
自行车缓缓行驶，至果树掩映的院子，“大快活”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放，用手摸了摸白毛巾干咳两声后悠哉悠哉地唱起了粤剧，一会儿村里的老人凑热闹来了，有的老人还跟着唱。“大快活”很得意，先用男声唱，后改用女声唱，博得阵阵掌声……
院子里一下子挤满了人，熙熙攘攘。人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看“大快活”。这时候，“大快活”停了下来，尖声自我介绍：“我叫王老阉，阉鸡嘞阉鸡嘞……”“哈哈！”“哈哈！”小孩子一片哄笑。“大快活”露出了两排牙齿……
“大快活”南腔北调唱一通：小公鸡二三斤了，不阉能长大吗？不能！小公鸡阉了可长七八斤，大的长至十几斤……小公鸡不阉，太可惜！大家快快找我王老阉，保准给您帮大忙。我阉鸡手脚快，三下两下就搞定。再说阉鸡，不管白鸡还是黑鸡，我王老阉统统阉。哈哈，哈哈！阉鸡阉鸡，快的一分钟，慢的几分钟……
第一户阉鸡免费。近水楼台的李二婆左手抓住一只黑公鸡，右手拖着两只花公鸡喘着粗气赶来。“大快活”麻利地从裤头取下阉鸡工具，割刀、扩弓、钎匙、小挖勺、拉线一应俱全，先把它们放进清水里浸润，之后拿出自带的小马扎坐下，“大快活”一手抓住李二婆递来的黑公鸡，把鸡头一拨，将它置于鸡翼下。他一脚压住黑公鸡的翅膀，另一脚踩住黑公鸡的双爪，随即伸手往黑公鸡腹下拔去些毛，马上用锋利的割刀划开一道口子，再拿扩弓将那割口张开，接着用一根长长的拉线，它一头连着钎匙，往张开的割口里扯割几下，最后用小挖勺把鸡子舀出来。舀完鸡子后，“大快活”就掰开黑公鸡的嘴放进几滴清水，黑公鸡便算阉好了。
邻居大嫂，赶得鸡飞狗跳圈了十几只小公鸡，拿来让“大快活”阉。“大快活”唰唰唰几下拔毛，再一阵左右开弓就阉好啦，“大快活”把它们一一放进鸡笼里，他说不能让小公鸡淋雨，他要收邻居大嫂五块钱。邻居大嫂说：“三块五吧。”“不行，那我没赚呀！”邻居大嫂只好给他五块钱。
接着来了几个妇女，她们挑来小公鸡。“大快活”双手不停地摆弄，不一会儿，几十只小公鸡全阉好了。几个妇女挑着小公鸡，嘻嘻哈哈走了……
村里不少人拿小公鸡让“大快活”阉。
我家的小公鸡羽毛丰满，刚好适宜阉了。母亲往鸡笼里撒一把谷，在旁边咯咯咯地叫。小公鸡呼朋引伴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入鸡笼，待全部跑进鸡笼，母亲赶紧关上笼门。我和母亲把小公鸡抬给“大快活”阉，此时的小公鸡后悔莫及了。“大快活”眼明手快，把小公鸡一只只捉出阉了放进另一只鸡笼里……
小公鸡阉了，快长肉，那年我家公鸡十斤以上的就有七八只……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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