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下课后,我正要回办公室,大贵递给我几颗半青半黄的荔枝说:“黄老师,这是我家的荔枝,不酸的,可解渴了。”我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地问:“荔枝还未全熟你就摘?”他腼腆地说:“这是早水的,我阿公说过两天就全熟了,我口馋,偷摘了几颗。”
■黄海秀
下课后,我正要回办公室,大贵递给我几颗半青半黄的荔枝说:“黄老师,这是我家的荔枝,不酸的,可解渴了。”我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地问:“荔枝还未全熟你就摘?”他腼腆地说:“这是早水的,我阿公说过两天就全熟了,我口馋,偷摘了几颗。”
虽说如今的荔枝很普通,道路两旁,丘陵山坡,房前屋后,随处可见,不再像先前那样物以稀为贵,但每年的早水荔枝还是贵得有点吃不起。前几天一个同事说今年买过一次荔枝尝鲜了,是高州早熟的白糖罂,十八元一斤。我说舍不得,等荔枝大量上市,五元钱一斤再买。想不到口福来得这么突然,我忍不住接过大贵给的荔枝。这虽不是早熟的三月红、白糖罂,不是晚熟的桂味,也不是因杨贵妃而得名的妃子笑,而是最常见的黑叶,虽然还没熟,味道酸掉牙,但正是我童年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猜过一个谜语:红纱帐,白纱帐,中间坐个乌新娘。不错,谜底正是我们的岭南四大名果之首——荔枝。荔枝,不仅承载了岭南人挥之不去的故事与乡愁,更是每个人心心念念的人间美味。
在我的记忆中,故乡的土地庙门前有两棵高大的荔枝树,那是儿时玩伴亚胜的阿公年轻时种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知道荔枝核很大,是做陀螺的上等材料。
每到荔枝快熟时,亚胜就带我们重演“偷”他阿公荔枝的历史。那时亚胜阿公为防偷摘荔枝,不仅用篱笆围起来,还在树根旁边放上大量有刺的杉树枝,尽管亚胜阿公认为做好了万无一失的防范措施,还是阻止不了“吃里扒外”的自家孙子联合一群小馋猫去偷。当阿公下地干活时,亚胜看准时机,发号施令让我们立刻行动。我们纷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作案工具”,有的用树枝敲打,有的用石子扔,亚胜则用一根长竹竿,中间破开一截,再横放一根小棍子,就这样做好了偷荔枝的神器,只要夹住荔枝的枝丫用力一扭,一串果子就摘下来啦!还有身手敏捷的亚德哥,翻过篱笆,呼啦啦地爬上树直接摘,样子极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而年幼的我当时只是个负责捡地上荔枝“跑龙套”的。
偷摘成功后,亚胜叫声撤,我们便默契地带着“赃物”到大人极少去而孩子们最喜欢去的石河里,把荔枝放在一块光滑的大石板床上,围坐在一起剥荔枝吃,年幼的用手剥不快,干脆用嘴咬掉荔枝壳。吃完荔枝,荔枝壳也就随河水消失了,但荔枝核是万万不能丢,因为还有更好玩的东西“诱惑”我们,那当然就是用荔枝核做陀螺了。我们拣出最大的荔枝核,用小刀切去头端,削平,然后在中间安装上小棍子,一个陀螺就做好了。瞬间,“荔枝野餐”变成了“陀螺赛场”,笑声、喝彩声惊起河岸边竹林里的小鸟,我们完全忘了会有“人赃俱获”的危险。
不久荔枝熟了,亚胜的阿公给我家送来一篮子红艳艳的荔枝。听我阿妈说,因为我阿爸每年都免费给乡亲们写对联,所以乡亲们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往我们家里送。
光阴似箭,曾经一起“偷荔枝”的小屁孩都长大了,现在又到了红荔飘香的时节,一串串红彤彤的荔枝挂满房前屋后,每天都可以品尝到新鲜的荔枝,但再也吃不出当年那种酸中带甜的童年味道了。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黄 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