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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走好

摘要:

五月凤凰花开时节,高州师范临河坡地红红一片。

荻花秋瑟瑟 周文静摄

■梁建

五月凤凰花开时节,高州师范临河坡地红红一片。在花下草地上,有个看书的学生。花瓣落到书页的文字里,真有着说不出的美丽和浪漫——这个学生,就是三十多年前的我。陈勋超的《独目父母官》(剧本),一次又一次地吸引着我。

那时,正值“文革”之后文学复兴时期。陈勋超写的故事不断在刊物发表,在省里获奖,他写的戏剧在各地演出,也好评如潮。他的作品为何这样引人入胜?或许,与他走过的路有关:做过农民,当过老师,然后是文化馆的干部,笔底下汩汩流着浓厚的生活气息。看了他的作品,时有人喜欢“对号入座”:这是写我村的;我隔壁的就是这样的人……一时,陈勋超的名字带上了光环。向陈勋超学写作,一度是我们的梦想。1985年的某一天,学校值班室里没人。我便溜进去打电话,先打高州文化馆的号码,再找陈勋超——陈勋超虽然不认识我,但很热情地约我到文化馆去找他。

几天后应约而至,因为走错路误了时间,已经下班了。陈勋超仍然在等着我们。借着灯光窥看陈勋超,高而不耸,英而不俊,实而不华,我家乡的猪肉佬比他更有官相,而且他脸上少肉,颧骨突兀,极为瘦削。这样的脑袋,怎么装得下那么多的“墨水”?我们请陈勋超到学校讲课,他爽朗答应了。回校路上,我们高兴得把车子拐来拐去,唱了一支又一支歌,惹得路上的人说:“这些学生疯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

世间文章,似乎不那么值钱了,尤其是写故事和戏剧,发表刊物少,令许多作者有穷途末路之感。而我每次见到陈勋超,都听他说起新作,说到精彩处,好像还没长大似的,他,为发现有趣的人物而兴奋,为找到新奇的情节线索而高兴,为一个词语的顿悟而手舞足蹈,不是对文学有深厚感情的人,能这么投入么?我到过他家,满屋是书。看时,感到书脊是烫热的,上面跳动着一颗如水的文心!

不少以前与文字打交道的人,无意过问文学了。而陈勋超的文学热情,却长盛不衰。他退下来后,从高州到茂名市区居住,还像以前那样苦心经营戏剧和故事的“一亩三分地”,依然热心指导后辈创作。前些年,我有一篇故事要送到省里去评奖,陈勋超负责指导修改。在他家里,他戴着眼镜,与我探讨故事的人物,情节和语言,甚是仔细。他不放心某个句子,某个字也怕不妥帖,我还在回家路上,他的电话便到了。回到家里一看,稿子上已经用笔改过了不少,不但增加了情节,连文法错误,用错的标点符号,也都一一订正。明知他也在争取时间修改作品送省评奖,而他却挑灯夜战,把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我作品的修改上。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

在鲜花和掌声面前,多少人满足于前呼后拥的吹捧。陈勋超却朴实本分,依然如故。他写了许多作品,出了作品集,是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茂名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又进京开过全国劳模会,但我听到最多的是一个称呼:“九叔”,这名字来源于他在省获奖的故事《九叔做寿》,故事里的主人公正是九叔……人以此而传,也算是茂名文坛的佳话了!我想,正因为陈勋超不计较名利、上下、高低,陶醉在无休止的探索创新中,写的作品才令人魂绕梦牵。比如说我,影视看了不少,到香港工作后,也曾见识过各种盛大的场面,还有幸到过京都繁华之地,观看过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晚会,似乎把眼睛、耳朵养贵了,但一提起陈勋超,他作品中的人物就会浮现在眼前:《独目父母官》《船到江心》里的人物,还有很多有趣的情节,让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曾记得,这些就是我当年学校熄灯钟响过后,还打着手电筒在蚊帐里偷看的陈勋超作品。

写到这儿,我感到我的文字像雨点落到稿纸上,打湿了我的慨叹:一个八十八岁的老人,实在太难得了!

晚上月光如水,陈勋超一定又在灯下写着属于他的文字——想着他那在文学道路上东奔西走的背影,我不由向西南(他家的方向),从心底里致以敬意……然而,今天,晴天霹雳,噩耗传来,陈勋超驾鹤西去,离开了这块令他文思泉涌的土地。时间:2023年3月11日10时13分。

原本,我们几个人有了计划,过几天,或过上一段时间,到他家里去一聚,然而,这欢聚一堂的日子,却永远期待不到了!心中沉痛之情,难以一一尽述。呜呼,唯有仰望星空深处,双手合十,遥遥祝愿:

“九叔”,一路走好……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朱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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