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小雨归家之前,我照例给她的房间除尘。
郑国雄
小雨归家之前,我照例给她的房间除尘。这一次,我发现了一撂边沿有蓝红两色条纹的、貌似小时候见过的航空信封。
这是厚厚的一沓明信片,大概有上百张,但它们从未寄出,是因为没有目的地吗?还是信息发达时代的孩子,难以把邮票想起?
小小的邮票,曾经是多少代人感情的纽带,承载多少温暖的回忆。
小学时跟着二姐生活,二姐在县城郊的养鸡场工作,她的抽屉里常备信纸、航空信封和8分钱的邮票。那时姐夫在省城工作,所有的温情与牵挂,都落在信纸,封存于信封,乘着邮票的翅膀,飞过城镇和村庄,飞越山川和河流,飞到姐夫的手中。二姐在昏黄的灯光下读信、写信、折信纸、封口、贴邮票,她那沉浸式的安静,多少年来一直是我心中抹不去的记忆。那8分钱的邮票,维系着他俩的夫妻之情、家庭之爱。
我的邮票是初中阶段启用的,那时8分钱的邮票带着我的愿望飞。因为五年级语文老师代投稿被采用,我糊里糊涂地成为《少先队员》的通讯员,上了初一还悄悄投过稿。那时兴起火柴盒般大小的收音机,睡前我常塞着耳机听珠江经济台的广播,临近毕业还写了封信点歌送给同学。在一个午间时分,主持人郑达读了我的点播信,也送上我点的歌,我为自己点歌成功而窃喜,也仅仅是窃喜,因为我压根没有声张点歌一事。
中师时代,邮票与我日渐亲近。那时学校小卖部也是一个邮政驿站,不但有信纸、信封和邮票出售,还提供浆糊,绿色的邮箱背贴着墙壁,咧着嘴,等师生们拿信件来投喂,然后等着邮递员来开腔取走。
大学的校园有收发室,收发室门口绿色的邮筒屹立的姿势风雨不改。每天第二节课后,班上的学习委员奔向收发室,为同学们捧回当天的报纸和信件。经常收信的同学多少有点让人羡慕,倘若有人经常收到同样笔迹的信,难免让人猜疑:男朋友?女朋友?那时外埠的邮资已涨至2角,2角钱的邮票让同学们课余的情感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转眼大学毕业,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又再天各一方,我和几个同学时有书信来往。记得有一次,同舍的中文系才女月在信中说:“希望属于我们的这2角钱邮票,永远不会失落”。
然而,工作的变动,住址的变迁,我和月的通信终于还是中断了!蓦然回首,来自书信中的温暖和慰藉都已成为回忆,互联网让地球成为一个村子,让天涯变成咫尺。
去年收到小雨学校寄给家长的信,贴了1.2元的邮票。有朋友说,现在寄信也可以不贴邮票,付上邮资盖上邮戳就行。我们常想让时光停驻,同时享受时代进步带来的便利。
此刻,面对小雨这一沓空白明信片,想起多年前月来信中的话,不免怅然轻叹:失落的邮票!
编辑:李慧敏
初审:温 国
终审:黄 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