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的老家叫榕树村,过去每户人家都有一口老灶。灶台,是一家人最温暖的地方。
李仕汉
我的老家叫榕树村,过去每户人家都有一口老灶。灶台,是一家人最温暖的地方。
我读初中前的生活都是在农村度过,老灶给我许多记忆。记得我老家原先的老灶,在大屋前的两小间,是相通连着的,一间作厨房,一间放餐具吃饭。灶上有三口锅,靠东墙两口大锅,一口用来煮粥饭的,一口用来煮猪食的,最尽头的小锅是用来炒菜的。灶是泥砖结砌,灰浆墙面,两到三年拆旧换新一次。
奶奶是灶台的主人,家里一日三餐都是她负责煮的。奶奶手脚勤快,做完饭就纺纱织布。一到晚上,她在煤油灯摇起纺车“翁翁”地纺线,一根又细又长的棉条从她手里均匀地抽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奶奶好象总有纺不完的线。奶奶清早起来,无论寒暑,“滋”地擦根火柴点亮煤油灯,进入厨房把灶里的火生好,煮热水,洗碗、洗盘,然后给我们做早饭,又煮猪饲料。放学回家,老远就闻到了家里的粥香。
村里每户人家都有一间柴房,家里的成年人,隔一两天需要上山摞一次柴。那时山上的柴草总是不够用,摞柴是不容易的,有时早上出发,走过这山头,又到那个山头,依然无法找到生长好的柴草,真是“踏破铁鞋无柴砍”,只好就地取材,弯着腰,挥着刀,又拉又钩,拼命地折腾,累达半天才弄到一担柴草。一到冬天,北风呼呼地吹,为备足家中的柴火,放学后,我经常和小伙伴背个篮子到河边竹林地拾柴、拈竹壳。老灶做饭是柴草木条混合烧的,有时燃料潮湿,火难烧旺,因此,要准备一两个两头穿的竹筒,久不久用竹筒吹吹火,使灶内燃烧物烧得更旺。
老灶做出的都是农家饭菜,那时农村一日三餐都是喝稀饭,要想吃顿干饭也不容易,就算煮饭,奶奶也要加点什么掺在一起。奶奶最常煮的是青菜饭、萝卜饭、南瓜饭、翻薯饭。新鲜蔬菜倒是一年四季不间断。自家菜园里有啥吃啥,就是吃顿肉难。农家养猪,半年才养大两头,杀猪也要拿去市场出售,换钱回来做生活日用。平常只有客人来才肯去买一两斤猪肉。
老灶最欢乐的时光是过年过节。逢年过节,家家户户的老灶忙得不可开交,做豆腐、炒花生、炸春卷、做糯米籺,忙得团团转。这时候小孩也是最开心的,放假在家里,也是整天围着灶台看大人忙这忙那,见做好的菜肴摆在灶台,馋得我嘴不停地吞口水,常忍不住伸手拿两块放嘴里,连声说:“好香”。
家中的老灶陪我度过了童年,老灶里烧出的饭菜哺育我成长。后来,我到政府工作,搬出去住,就告别了老灶。
几十年过去了,改革开放经济发展越来越好,农村面貌焕然一新。如今,我退休在城里,厨房餐具先进,做饭使用电饭煲、电磁炉,烧的是煤气,可无论怎样加工食材,都无法做出家乡老灶柴火铁锅的味道,更无法做出当年奶奶的饭菜味道。尽管如此,老灶始终被日新月异的生活淘汰。
编辑:李慧敏
初审:许 泰
终审:朱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