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队的岁月
■邹裕平
在我孩童时的六十年代,当看到村子里几个当兵的邻居,我羡慕不已。于是,等我长大后像他们一样到部队去当兵,这一念头便埋在了我幼小的心灵里。
一、当兵入伍
机缘巧合,高中毕业次年,解放军某部招兵,我竟然幸运被检上。
儿时的梦想变成了现实,此刻真有点心想事成的感觉。一周后在茂名市武装部,领兵的胡排长带领我们坐上了一辆解放牌卡车直奔火车站。在列车上的三四天,沿途分别经过柳州和贵阳兵站,每到一个兵站,都能吃到兵站工作人员送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在这趟缓慢的列车上,我从车厢的窗口等处领略了沿途的美丽风景。就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列车在一个叫罗古村的小站停了下来,此时我才知道我们该到的地方是这里的大西北。
几辆军车载着我们出站后,几分钟时间便到达新兵连。炊事员把准备好的馒头和稀粥抬出厨房门口,馒头硕大而白,稀饭是泛黄的,我以为馒头会和老家的一样是甜的,并天真地认为桶装的会是鸡蛋粥。于是我利用在炊事员处领到的不锈钢饭碗,先满满的打了一大碗,然后再抓了二三个大馒头。当我迫不及待地对着馒头猛啃一口时,竟然淡而无味,咽不下肚,继而喝口粥,同样的无比清涩。初来乍到,我们便感受到了南方与西北的饮食差异。饿着肚子,打着地铺,住在这宽敞的车库,我一夜无眠。
二、新兵训练
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开始,训练内容是队列、原地踏步、正步走等几项。新兵连各班班长是从各单位临时挑选过来,他们对队列操练相对熟练。我作为班里的副班长,却什么也不懂,好在赵班长和蔼,不摆老资格,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我对各项班务逐渐熟悉。新兵队列训练较为辛苦,每天上午和下午固定要出操及队列训练。每次训练期间只休息一次,时间就十多分钟,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腿痛。
新兵连里,语言是我一大障碍。出生在农村,长大在乡下的我,普通话没听过,更不会说。和赵班长交流,因他的普通话也带着他安徽老家的口音,彼此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有时要用笔在纸上写出来才明白。
训练完的每天晚上,新兵连规定以班为单位开班务会。班务会上,赵班长强调要我带头发言,把个人一天队列训练存在的问题,或对队列训练有好建议的都说一说。自己本就不善言辞,加上怯场,我只好先在纸上写出要说的内容,然后对着全班人用半掺粤语极不流利的普通话照本宣科。
三、回到汽车连
一天早上新兵连全体集合,部队各单位主官前来队列中选人,也就是说我们新兵训练圆满结束。在众多人中,我意外地被选出留下参加汽车驾驶学习。
汽车驾驶是当兵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学员前期学习汽车构造、交通标志、交通条例。紧张的理论学习之后,进行实操训练,如车库移位、道路驾驶等。学习期满,在次年的上半年,我回到了汽车二连。连队与机场仅是一墙之隔,是备受噪音干扰的连队。
刚开始我被连队安排到五班跟车执行任务,师傅是比我早二年入伍的茂名市化州籍陈亚光。彼时,连队就两种车,一是解放牌,其次是黄河牌。陈师傅带我开车到停机坪的飞机底下,拉好手刹,让我看他的操作。加完油后,他又开车去油库,把煤油加满油罐,接着把车开回连队继续待命。
四、“单飞”以后
连队每有任务都是三点一线:连队——机场——油库,周而复始。
持续一个星期的跟班学习,第二周我被放单飞了。一人一车,没有了拘谨,工作已变得轻松,我有更多的时间来感受眼前这全新的环境。
连队共有二列宿舍,都是平房。每列宿舍六间房,每间宿舍只住三至五个人,门前分别种有白杨树和泡桐树。入连队门口左边是警卫室,左边直入是一千多平方的连队饭堂;连队的车场则在门口直入的几十米处;在第一列平房东侧,便是连队泥质地板的篮球场,球场虽然不是硬底化,设施简陋,却是战友们业余时间最活跃的地方。
一年四季要说分得最清的,莫过于这大西北。深冬,这里是冰天雪地,寒冷刺骨,连队没有供暖设备,只有在房间中间的煤炉里,烧上几块煤饼取暖;而夏天,这里犹如蒸笼,酷热难忍,偶尔还会来一场沙尘暴,或下一场泥雨,这与我们四季如春的广东气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知不觉我在部队已有几年。其间,在连队傅晓明副指导员推荐下我当过三十六师的广播通讯员。为了不辱使命,不久我尝试着写了通讯报道《一个扑克迷变成无线电爱好者》。我以战友冯茂胜为典型,写他从一个扑克迷,逐渐变成了无线电爱好者的转变过程。
把稿子写好,我即徒步送到几公里的师部宣教科。当晚播音员便把我采写的这篇稿播了出来。
部队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和知识,尤其是学会了一技之长。同时让我稚嫩的心智趋向了成熟,从一个懵懂的青年锻炼成一个有志者,为我们祖国的国防建设献出了自己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