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场雨


■车红梅
  清晨,纷纷扬扬的小雨,从灰蒙蒙的天空洒落下来。飘飘洒洒,它跌落在红色的琉璃瓦上,飘落在光秃秃的树梢中,洒落在翠绿的叶子上,滴落在老街方方正正的地板砖上。
  街上,一辆辆汽车,穿过密密麻麻的小雨,不经意地从眼前晃过。透过车窗,我专心致志地看行人匆匆的步伐。那五颜六色的头盔,像斑斓的气球,到处飘荡。细雨如丝,我心飞扬。调皮的雨,争先恐后地钻进车里,我连忙按下车窗。很快,挡风玻璃已经铺满了珍珠般的小雨,圆溜溜,白花花的,它们一排排乖巧地贴在玻璃上,偶尔,一串雨帘,会顺着光滑无比的玻璃,像一支箭,悄无声息地溜下来,那情景,就像小孩在公园里溜滑梯。湿湿漉漉的玻璃,看不清前面的路况,我打开小雨刮,两支像教鞭一样的孪生兄弟,开始上下有节奏地摆动,吱吱呀呀,像勤劳的老黄牛;刷刷刷,又像辛勤的小蜜蜂转个不停。走在马路上,一串串小雨,铺天盖地砸下来,砸在手臂上,头发上,脚尖里,眉毛上,冰冻的双手,经过雨的洗礼,变得更加凉飕飕的。脸上,像被一把小刀,轻轻刮过一样,满脸生疼。马路边的树木,高大而挺拔,在冷风呼呼的晨曦里,它依然昂首挺胸,迎着雨,游着冬泳,唱着晨歌,表达着它们一贯的坚贞不屈。那刺骨的凉,足以让它贴上勇士的标签。雨越下越大,我赶紧找了间小店坐下来,很快,全身暖和了。于是,临窗听雨,滴滴答答的雨声,轻轻飘进耳朵里,很快,心情开始愉悦起来,聆听新年的第一场雨,就像是听董卿吟诵一首诗,美轮美奂。又像听莫扎特在演奏一首钢琴曲,如痴如醉。渐渐地,雨停了,顷刻,天空很快变得明亮起来。一瞧,阳台上的水仙,又长出了新绿。此刻,它静静地陪伴着键盘,敲击着一些细细碎碎的句子。雨,一直是自由的,洒脱的,它来无踪去无影。忽然,很渴望下一场淋漓尽致的雨,让雨把心漂洗,荡涤岁月的铅华。
  人生,就像一场雨,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新年的第一场雨,悠悠地落在窗扉上,滴答着清脆的梵音,丝丝缕缕,仿佛如烟如幻的仙姑娘,淅淅沥沥地叙述着虎年的吉祥和富贵。此时此刻,雨,我想拥着你,与你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