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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心的栈道
■黄宝
傍晚时分,若没特别事情,我都喜欢去城西瀛洲公园的江边栈道散步。
一般选择下午五点半左右,那时正是晚饭时间,公园和栈道的游人很少。我知道,等夕阳落到高凉城最古老粉塔的塔尖下,等晚风从江中的瀛洲岛吹过来时,人们就从四面八方赶来,但我不想那个样子,趁人少,甚至只有我一个,独自在栈道上踱步。
沿江栈道,顺着鉴江城区段的东岸,北起瀛洲大桥,南至冼太大桥,全长一公里多点。栈道背靠江堤,与堤相接处留泥槽,种满了不同的花草,这些花是四季常开,团团簇簇的,很灿烂,很艳丽。听说,花丛里有昆虫乐队,有人晒过朋友圈,可惜我来得早没听到。
我行栈道,一般不看花,我认为,对于江边来说这些花本来就是点缀的,我只留意江面,江面有滩涂,有小岛。在水位下降时,很多白鹭从江心瀛洲岛的树林里飞到浅滩上觅食,集体来回的飞,空中盘旋着,在夕阳下卷起雪花般的云朵。
白鹭近年多了起来,以前在乡野偶可觅,现在只要有江河湖泊的地方,在城市就随处可见。现在我所看到的白鹭个头大,抢眼,其实,鸟群中还有许多其它鸟类,我看到过白面水鸡、花雀、鹩哥和翠鸟等。
现在天空蓝了,水清了,林子秀了,鸟儿也多了。
早两年经朋友介绍认识的一位钓友,常带我去他承包的鱼塘垂钓,我也常约他饮小酒,成了混得比较熟的哥们。后来一个秋天,他的鱼塘飞来了很多白鹭。蓝天碧水,一只只白鹭舒展如白云的翅膀,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从塘西岸飞到北岸,间或又掉头飞向水塘中,钻进茂盛的草丛里,一下子不见了。我很喜欢这个场景,在生态和谐的自然环境中乐得安逸,也给我的垂钓增添了更多诗情画意。
江中的瀛洲岛不大也不小,经千年流沙积成。岛上原野生着茂密的芦苇,后来给人换种了果树,但不管蒹葭霜白还是果花金黄时,在南方小城的四季,都有很多鸟儿飞到此处安居,成了鸟儿的天堂。
岛呈半月形,月弯处的水因回流形成了几处静水湾,久而久之,便收留了不少流浪的浮莲,渐成荷池。莲叶夭夭,鱼儿夭夭,吸引了成群结伴的鸟儿来此觅食。
鸟儿是会飞的诗,一只鸟就是一首诗。“瀛洲岛上鸟儿飞,莲叶底居鱼正肥”。有渔舟误入莲池,准会惊起白鹭一片;或有好事者向岛边幽幽的灌木丛扔一小石子,顷刻间,便见众鸟儿扑簌簌的飞出来,清脆的叫声沸腾了整个小岛,“春风卷地起,百鸟皆飘浮”,蔚为壮观。
鉴江是允许钓鱼的,在太阳西斜时,便有几个垂钓者分散在栈道中的天然钓位。长长的鱼竿挂在飘台的栏杆上,红蓝两色的浮漂在微漾的水面挑逗对岸古塔倒影,与安静的钓客构成一幅唯美的图画。
我来的次数多了,慢慢与钓客们聊熟,知道了他们来这里不是在乎鱼获多少的,守一方静待,欣赏长河落日,观百鸟归巢才是真正目的。我想,“一人独钓一江秋,偷得半天乐悠悠”可以概括为他们的精神世界。
细心点会发现,栈道边每隔100米竖立一个绿色牌子,牌子上写着以起点至此的步数,应是给来这里锻炼身体的人提供运动数据。我不是来运动的,确切地说,我是来散心的。所以,当我随意地逛了栈道一个来回后,饭后健身的人多了起来,当然,也有像我一样散步的,但他们喜欢热闹。
一条江水日夜长流,一条栈道相伴春与秋,一群鸟儿安家居留,一个我常在此与它们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