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泞里仰望天堂
——读杨干华《天堂挣扎录》
□罗本森
翻开杨干华的《天堂挣扎录》,最先撞进心里的从不是“天堂”的光亮,而是“挣扎”的重量。这部作品像一把锋利却钝重的刀,剖开了特定年代里小人物的生存褶皱,没有刻意渲染苦难,却让每一个字符都浸着生活的泥泞,读来既心疼,又忍不住为那些藏在泥泞里的微光动容。
书中的“天堂”从不是遥不可及的神性彼岸,而是小人物眼里最朴素的生活愿景——或许是一顿能吃饱的饭,或许是一份安稳的生计,或许是不被命运反复捉弄的平凡日子。可就是这样简单的期待,却成了他们拼尽全力也难触碰的奢望。作者没有塑造高大的英雄,笔下的人物多是市井里的普通人,他们带着人性的弱点,会妥协、会迷茫,甚至会为了活下去做些细碎的妥协,可即便如此,他们从未彻底放弃对“天堂”的仰望。为了一口粮奔波时,为了保护家人咬牙坚持时,为了一点希望不计代价时,那些细碎的坚持,反而比刻意的崇高更有力量,让“挣扎”不再是绝望的代名词,而成了生命力最真实的模样。
最让人难忘的,是杨干华笔下“苦难里的温度”。他写小人物的挣扎,从不会一味堆砌悲凉,反而总在细节里藏着温柔——可能是邻里间递来的半块干粮,可能是困境中一句没什么力量却真心的安慰,可能是即便被生活压弯了腰,依然没丢的那点做人的底线。这些细节像暗夜里的星子,不耀眼,却足以让读者在感叹命运残酷的同时,感受到人性深处的暖意,也读懂“挣扎”的意义:不是为了抵达多么华丽的“天堂”,而是为了守住心里那点对生活的盼头,守住做人的尊严。
合上书页,再想起“天堂挣扎录”这五个字,忽然懂了:所谓“天堂”,从来不是等来的,而是小人物在泥泞里一步一步“挣”出来的。那些藏在挣扎里的坚持与善意,那些不向命运低头的韧劲,才是这部作品最动人的底色,也让我们在回望过往时,更懂得珍惜当下每一份安稳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