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晏镜岭赏花去


■黄海樱
  前些日子,趁着周末休息的闲暇整理照片,发现去年夏天去晏镜岭的那趟赏花之行,真是令人尽饱眼福,难以忘怀。
  记得去年六月父亲节那天,我那位年过九旬、整天沉迷读书看报的父亲,拿着一份当天的《茂名晚报》,指着那篇封面配图加专版的报道《花海同框》,兴奋地说:“这片花海好漂亮,我们找个时间去观赏一下。”
  说走就走,到了周末休息日,我和姐姐陪着父亲来到电白晏镜岭景区。
  那片惹来无数游客打卡的花海,就在晏镜岭塘霞村疍家墟外的海边。那是一片种植在沙地上的苋科千日红属草本植物——千日红。一株株挺直的花枝上缀满了一粒粒粉紫色的长椭圆形小花球,无数的小花球拥簇在一起,犹如给沙滩铺了一张巨大的粉紫色花毯,又仿佛在海岸线降落一片梦幻的粉紫色云彩。
  蓝天白云,海风吹拂,此时的游客不多,我们父女仨兴致勃勃地穿梭在花田里,赏花拍照,定格这美丽的时光。
  夏日正午的阳光灿烂而火热,我和姐姐不敢在艳阳下过于流连,带着父亲找阴凉处歇息好,便打道回府。
  一路上,父亲心有不甘地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晒太热了。
  “不如趁着这千日红的花季,找个周末再陪老爸来一趟,在海边的酒店住一晚,可以细细赏花,再看看日落日出。”姐姐提议说。我们姐妹俩一拍即合。
  下一个周末,我们趁着黄昏,如约而至。预订的酒店位于晏镜岭景区一隅,正对着疍家墟的街口。酒店设计简洁又时尚,令人惊喜的是那个天台游泳池,当阳光透过玻璃构造的池底投射而下,那池湛蓝的碧波随着海风摇曳晃动,仿佛在酒店中庭顶部镶嵌了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放好行李,我们步行几分钟,直达海边。
  夕阳下,那片千日红花海披着一身霞光,游人如织,海风吹拂,涛声阵阵。我们父女仨坐在沙滩上,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岁月如梭,小时候我们在海南岛,父亲带着我们姐妹俩逛书店,看电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眨眼,年迈的父亲变成了需要我们盯紧看牢,让我们带着看世界的老小孩。遗憾的是,这么美的花海,这么美的海滩日落,我们爱看风景爱赏花草的母亲却是永远缺席了。
  夜幕降临,疍家墟里灯火阑珊,街上挂满了一排排的各式灯笼,游人熙熙攘攘,烟火气十足。在一间茶饮店的转角处,一树使君子悄然盛放,红红白白的串串花儿傍墙垂下,香气袭来,令人陶醉。
  第二天清晨,我们早早起来,看完日出,用过早餐,决定沿着海边栈道,登顶晏镜岭。
  栈道依海而建,紧靠着那道由木麻黄等海滨植物组成的防风固沙“绿色长城”。这些高大的木麻黄不知长了多少年,虬曲苍劲的树干直插云霄,一树树茂密的针叶给栈道撑上一把把绿荫伞。走在树荫下,我的思绪又飘回到四十多年前的海南岛,父亲骑着那辆二十八寸自行车载着我和姐姐,从那大去雅星站与母亲团聚。那段公路两旁,长满了高大的木麻黄;那段公路上,曾经洒落我们父女仨的欢声笑语。
  父亲的腿脚早已不再矫健,我和姐姐陪着他,走走停停,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晏镜岭山脚,一条曲折蜿蜒的登山栈道摆在我们的面前。父亲努力抬腿爬了十几级阶梯,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无奈望着山顶感叹道:“廉颇老矣,为父今天是爬不上这小山包了。”
  我和姐姐不敢再坚持上山,赶紧扶着父亲坐下歇息,姐妹俩轮流跑上距离最近的第一个观景平台瞥一眼壮丽的海天一色,便陪着父亲慢慢踱步往回走。
  太阳当空,海面上波光粼粼,温柔的海风带着丝丝的咸味扑面而来。一丛丛马鞍藤在栈道边的沙滩上匍匐蔓生,藤蔓上长满了一片片类似马鞍形状的椭圆形互生绿叶,犹如给海滩穿上一件绿油油的衣裳。绿叶间,一朵朵喇叭状的紫红色花儿迎着太阳绽放,娇嫩的花瓣无惧炽热的阳光,仿佛在向大地宣告这是她的主场。
  在海边茂密的防风林里,灌木丛中不少的草海桐正在开花。一朵朵白色小花儿,点缀在青翠碧绿的叶腋间,五片小巧花瓣如手掌般张开。人们赞美她,花开半边,只为海滩上的坚守。亦有诗云:另类花英真古怪,指分五杈一边开。更奇偏爱居临海,不畏狂风巨浪来。
  眼下白露已过,秋声渐起。听说柏桥服务区的那朵“荔”花开得正好,俨然山海茂名的新地标,我们要找个时间陪父亲去赏一赏。